“延公子，我家小姐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真能恢複正常了麽？”
下人們關切的問著，而延初奚含笑，信誓旦旦：“當然。”
但前提是，孫妙顏能夠醒過來的話！
孫家人並沒有看破這狐狸的詭計，甚至告辭的時候，還很熱情的送他，又是連忙送信給孫宰相，說小姐的病有救了。
可等孫宰相回來的時候，孫妙顏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而他們連是誰給的藥都沒法追查！
當然，孫妙顏的死都是後話，瑞靈均隨葛繹離開別院後，便是直接質問了他：
“她都已經變成那樣了，你居然還下毒手！”她很是心寒，這狐狸比起過去，更是叫人不寒而栗了。
尤其是他現在的回答：“嗬嗬，你也知道她都變成那樣了，與其瘋瘋癲癲痛苦的活著，不如給她個痛快，如此我也少了一個包袱。”
“一想到她變成這樣，還念念叨叨的記掛著我，我真是晚上睡覺都不安穩呢。”
“我這樣做也是為她好，給她個解脫，自己也好安個心。”他振振有詞，好像非常有道理的樣子。
而瑞靈均甚是心寒，不想再和他多說，卻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靈均，我之所以變成這樣，全是拜你所賜啊。”他如責難，又把責任都推給了她。
瑞靈均撇開臉，甩了一句：“你簡直無藥可救！”
“嗬嗬，這倒是句實話。”他笑道，之後撩起了車簾，對車夫吩咐道。
“去永樂峰。”
永樂峰？
瑞靈均愣愣，這名字她聽過，那山風水不錯，許多帝都的名門望族都把墓修在那裏。
這狐狸好端端的要過去，該不會是要祭拜他自己吧？
瑞靈均心裏納悶著，卻之後還真到了葛繹的衣冠塚。
“哼。”瑞靈均冷冷笑笑，這家夥還真是夠那什麼的，而正要嘲諷幾句，他就是繼續往裏麵走了。
永樂峰不算小，葛家的這片嶺附近也沒別家的墳頭，還挺清靜。
葛繹讓大部分手下等在衣冠塚那兒，之後隻帶了兩三個人，和瑞靈均一起往深處走。
正琢磨著他又在搞什麼鬼，瑞靈均就是看見了一座嶄新的墳，碑上寫著葛老夫人幾個大字。
葛老夫人去世了？還就在不久之前？！
瑞靈均有些吃驚，上次得到老夫人的消息，還隻是說她臥床了而已，想不到竟這麼快就去了？
想想，老夫人也算是葛家唯一一個拿真心疼愛葛繹的人了，所以那狐狸現在的表情才會如此沉重。
老夫人去世，他不在跟前，沒能送他奶奶最後一程，而且害了奶奶的正是他這個不孝子孫。
瑞靈均觀察著那狐狸的表情，也許能看到一些正常人該有的悲傷和愧疚。
但是並沒有。
他雖然眉眼間透著沉重，但表情一直是冷酷的，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做錯一樣。
既然如此，他又為何要來探望老夫人，讓她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好好安息，讓她知道葛繹根本沒有死！
這個男人的內心，果然已經扭曲到沒有人可以理解了……
瑞靈均年幼的時候也見過老夫人，而且那時候，老夫人還對她不錯，還給過她糖吃。
盡管之前發生了許多不愉快的事，但作為一個長輩，瑞靈均覺得自己應該也祭拜一下。
便是摘了麵紗，給老夫人墳前上了三炷香，之後磕過頭，敬了三杯酒。
那狐狸在旁邊看著她，突然問道：“你這是在替我盡孝嗎？”
他這話幾分諷刺，但其中的意思非常複雜。
瑞靈均可不想去理解他的複雜，隻是冷冷笑道：“你的孝太大了，我可替代不起，至少我現在在墳前，還能以真麵目對著老夫人，你呢？”
她戳了葛繹一句，而葛繹並沒有講話。
他難得這麼沒有攻擊性，之後也一直沉默著，隻是默默的給老夫人燒紙上香，最後磕了頭。
但由始自終，他都沒有摘下延初奚的麵具。
也許瑞靈均想錯了，他來，也許並不是為了告訴老夫人他還活著，也許他希望老夫人就當葛繹這不孝孫已經死了，也許……
祭拜完了老夫人之後，瑞靈均就隨他一起離開了流焰國的帝都。
在往幽韓國的路上，他才摘下了延初奚的麵具，用回了本來麵目。
“哼，離開了流焰國，馬上就把狐狸尾巴放出來了呢。”瑞靈均指桑罵槐，眼睛也不看他。
而他挑挑眉毛：“你哥的事情，秦航一定會好好調查，你就安安心心的跟我去無影刹吧，等鬼帝來接你。”
“哼。”瑞靈均又是冷笑，並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