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些留在涼城裏的過往突然變成了他一個人的回憶時,他開始有些難以忍受了。
他的心底有些亂又有些澀。
看著麵前懵懵懂懂的阿昕,雪孟諾忽然不知道他此來西越到底是錯是對。
他的心意未及確定便已被忘記,她的人在此,記憶全無,他好像已經不能瀟灑離去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這個是我送你的笄禮,不準弄丟了”
雪孟諾說完將一枚漂亮精致的白玉簪輕輕簪進了阿昕墨黑的發間。
而後,他摘下一片竹葉覆在她遲疑愣怔的眼上,歎息一聲,緩緩消失在了竹林中。
風過無痕,隻餘一地落葉翻飛和阿昕鼻尖縈繞不去的冰雪氣息。
穴位解開,看著了無人影的竹園,阿昕忽然感到一陣悵然若失。
“是一場夢嗎”
她呢喃了一句,將發間的白玉簪取下放進了袖中,提劍離開了原地。
蕭掌事在一旁欣慰的看著。
那時的她尚不知,那一句話的意思和分量。
生日宴結束後眾人散去,便將阿昕帶到了書房,書房內坐著一個白衣寬袍的白發白須的老者,他手裏拿著一個推演的星盤。
此人正是祝巫一族的族長巫越修。他旁邊站著一個熟人,孟杏林。
蕭掌事將阿昕引到了白袍老者麵前,阿昕對上他深邃幽深布滿皺紋的眼睛時,忽然有些不自然,那雙眼似乎能看透人心,於是她偏過頭朝孟杏林打了個招呼,躲過了族長的注視。
“好像”白袍老者看著阿昕的臉,神情有些激動,而後他暗自朝蕭掌事點了點頭。
“可以開始了”
其實他被蕭掌事請去,不過是要為阿昕再推演一次。
上一次祝巫族推演出將星臨世,那時許久之前的事了,而此次他要推演的便是阿昕到底是不是,當不當得起將星二字。
白袍老者朝阿昕溫和的笑了笑,讓她將手放到眼前的星盤之上,阿昕有些不樂意的將白淨的手掌放了上去。
那墨黑的,上麵刻著許多奇怪的符文的星盤忽然發出一陣微弱的藍光,瞬間又消失了。
阿昕驚訝的叫了一聲,她原本是不相信什麼星盤測命的,可星盤發出的藍光著實讓她嚇了一跳,她忙將手收回,有些好奇看著桌上的星盤。
“如何”蕭掌事有些急切。
“且隨我去院中”白袍老者率先走到了院中。
九天,星辰閃爍,不染雜質。
白袍老者抬頭看向天空,麵色越來越驚訝,粗長的眉毛也緊緊的蹙在了一起。
他向蕭掌事使了個眼色,蕭掌事便讓阿昕先回去了。
孟杏林將阿昕送了出去。
“先生可是祝巫族人”
阿昕問他,孟杏林的身份她有些好奇,祝巫一族的人都姓巫,可他卻姓孟。
孟杏林但笑不語說了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阿昕見他又開始故弄玄虛,不再理會,撇了撇嘴離開了。
阿昕走後,蕭掌事忙問白袍老者如何了,老者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此女命裏確實有紫宸天煞的將命,可老夫竟推演不出她的未來,她的未來似乎有很大的變數”
“何為變數,怎麼個變法,還請族長明言”
蕭掌事有些急。
白袍老者卻還是搖頭,他說既是變數,又如何推演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