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如此寒夜,雪兒想去哪兒散步?”分明是怕他留宿在此,又找著借口,拐著彎的想將他推出這月歆宮。
雪孟諾笑的天真無邪,“去哪兒都可以啊!都說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哦不,陛下您是萬歲之軀,能活到九萬九!”
瑞靈均失笑,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若說嘴甜會拍馬屁者,當屬雪兒無疑!”
就是這樣一個動作,雪孟諾又微怔了怔,這一刻,她似乎又和他回到了之前,他還是那個她心中的慕白,從來沒變過……
於是,兩人便在這夜色之下,提著燈籠出了月歆宮,身邊沒有任何人跟著,隻有他們兩個人。當然,必須是離的遠遠的跟著。
行於廊道上,瑞靈均悠然道:“孤記得,雪兒最是喜歡看月!”
雪孟諾提著燈籠,“是啊!月皎潔而又美,這世間什麼都會變,唯獨月還是那輪月!永恒不變!”
瑞靈均突然拉了她的手,“隨孤來!”
“……啊?”還未待雪孟諾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拉走,為了能跟上他的一雙大長腿,她可都是一路小跑了起來。
鄙視,鄙視有大長腿的人,顯擺什麼?
不,是討厭,討厭有大長腿的人!
這一路小跑的,手中燈籠都給飛了起來。
就這麼一路來到了一處高高的樓下,此處不是別處,正是望月樓。
兩人停下腳步,雪孟諾茫然,“陛下,你帶雪兒來這兒做什麼?”
“此處名為望月樓!”瑞靈均看向她,淺淺的笑著,眸光中充滿寵溺之色。
雪孟諾抬頭望著樓頂,“陛下這皇宮,可是雅性的很,前有聽雨樓,後有望月樓,那是不是還有摘星樓、賞雪樓,亂七八糟的什麼什麼樓,通通都來一遍?”
這個問題,瑞靈均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拉了她的手,向望月樓的樓道口走去。
雪孟諾繼續拿著手中的燈籠飄起來~
不知道拐著彎兒的上了多少個台階,總算是來到了望月樓的最頂層。
腳步才踏上去,四周燭火自燃亮起,照的整間室內,亮如白晝。
雪孟諾睜大了眼,這間室內,乍看一下,似乎空空蕩蕩沒啥稀奇的,但是,周圍牆壁上甚至就連腳下,似乎都是被漆了一層“明石”的,那“明石”在她眼中顧名思義就是極為光滑的石,在燭光下光可見影。
瑞靈均拉著她,來到一處窗口處,伸手,打開。
那窗口,說是窗口,倒不如說是“門”,隻因它從上至下落到腳處。但它又不是“門”,其實它就是一麵窗戶。故此,叫它落腳窗。
雪孟諾抬頭望去,“抬頭便能看到滿天繁星和皎月,怪不得此樓叫做望月樓。隻是……可惜了今夜,繁星暗淡,月也不明!”
此話,說的當真是一言難盡。難道,在別的地方就不能抬頭便望見星月了麼?
瑞靈均並未糾結她這般乍聽一下沒問題,卻又聽一下,不合乎情理的話。
伸臂,輕攬了她的肩,在她耳畔溫言,“這望月樓,是孤最常來之地,也是孤最喜之地!”
這一刻,雪孟諾的心,突然就變的柔軟,偏頭看向他,“所以,陛下今夜帶雪兒來這望月樓,就是專程來賞月的麼?”
“是,也不是!”他也偏頭看向她。
“……?雪兒不明白陛下在說什麼!”雪孟諾輕輕擰了擰眉。
瑞靈均抬手指去,“方才雪兒已經說了,今夜繁星暗淡,月也不明,還如何賞月?”
“……”雪孟諾完全不知道下麵這話自己該咋接。
瑞靈均看著他,唇角揚了揚,下一刻,鬆開了她的肩,將窗子關了個結實。
“陛下,你不是要來帶雪兒賞月的麼?”在這封閉的空間,又該如何賞?
又或者說,在這種封閉的空間,她對著他,心會緊張,這才是真的。
瑞靈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抬步,走到燭台處,“呼”一聲,將一隻蠟燭吹滅。
雪孟諾心瞬間更緊張了,袖口下的拳不由緊緊攥起。
他吹蠟燭做什麼?還是在這樣封閉的空間裏?而且,除她和他之外沒有第三個人。
“呼”一聲,又一隻蠟燭被吹滅。
腳步踏起,“呼”一聲,又一隻蠟燭被吹滅。
雪孟諾袖口下的手,亦愈攥愈緊……
這整個空間的蠟燭挺多的,這般一隻一隻吹,也是需要點兒時間的。
可他明明武功高強,揮一揮袖子,全場俱滅,應該對他來說不是難事。而他卻要一隻一隻給吹滅~
眼看著,燃燭愈來愈少,雪孟諾的心,也跟著愈來愈緊張……
一片更明亮的光進入她的視線之內,就在她的頭頂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