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帶著我回到客棧,發現雲雀已然在一樓最外頭的一張桌子前等我們,一看到我們她便飛快的跑了過來,拉著我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姑娘,你沒事兒吧?”
我笑著搖頭,“沒事了,那些姑娘都送回家了麼?”
“嗯,她們的爹娘都過來將她們帶回去了。”
那就好,總算是一件事圓滿的結束了。這段時間我都沒有好好地睡過,如今脫險了,自然是感到十分的疲憊,看了兩眼桌上的飯菜,覺得沒什麼胃口,於是別過兩人之後便上樓回房睡了。
這一覺睡得十分的沉,以至於都沒有發覺什麼時候房中多了一個人!當我睜開眼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臉之時,差一點驚叫起來。看清是清寒之後,我生生的將出口的驚叫咽了回去。
可是,可是他怎的會睡在我的身旁?!
他似乎睡得不甚安穩,一雙好看的眉蹙著,薄唇緊抿著,微微的泛白。這樣近在咫尺的絕色讓我忍不住伸出了手,手指輕輕地描繪著他的輪廓。
正看得出神,卻見他唇角微揚,開口,輕輕吐出一句話:“是不是覺得你的夫君很好看?”
我一驚,猛地收回手閉上眼,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其實,能怪我麼,他自己將這般絕色送到我的麵前,即便是被我輕薄了,也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況且我也沒做什麼……
正暗自想著,卻聽他嘻嘻一笑,“是啊,是我自己送上門來的,一切任憑你處置嘍!”
我睜開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方才他說什麼?一切任憑我處置?可是,可是我並沒有想要對他做什麼呀……
他側身而躺,枕著手臂看著我,一派閑適,看了我許久,我覺得我的臉越來越燙,他眨了眨眼睛,道:“洛兒,以後便跟著我吧,無論遇到什麼,我們都在一處,可好?”
我真的很想就這樣答應了他,可是……我如何配得上他?我有些悲傷的看著他,眼淚將落不落的盈在眼中。
他看著我有些失措的問:“怎麼了?”
我吸了吸鼻子,“你待我太好了,可是我……”
他伸出手臂將我擁進懷中,“不要懷疑自己,在我眼中你是最好的。”
於是,我那忍了許久的眼淚因著他的一句話而傾瀉而出。我埋首在他的胸前,隻覺得得了他這句話即便是立刻就死了,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何自從離開星羅宮之後,我與清寒的關係便一日好過一日,他對我的好似乎是沒有理由的,從原本的梳理到現在的主動親近,有時候想想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自從那日答應了與他扮作夫妻之後,他便夜夜都留宿在我的房間,雖說隻是單純的睡覺而已,卻依舊讓我十分的苦惱,每晚聞著他身上飄來的淡淡的芙蕖花香,就會失眠。可是,突然某一日他不在了,聞不到那香味了,我卻依舊還是失眠……看來我失眠並不是他的問題!
在赤焰城停留了十幾日,該玩的也玩遍了,清寒說我們該上路了。這一路上原本就都是他說了算,此番他說該上路了,我們也沒有任何的意見。以極快的速度收拾了行李之後,便又踏上了我們的北行之路。雲雀因著有事先行離去,說好在下一個城鎮碰麵。
出了客棧,因著街上人多,不便騎馬,我們隻好牽著馬穿行於行人之間。
走著,突然聽到有人在喊:“這位姑娘,請留步。”
我腳步未停的往前走,想著定然不是在叫我,卻不想下一刻我的衣袖便被人扯住了!轉頭一看,一隻瘦骨嶙峋的手正抓著我的衣袖不放。沿著手臂向上,對上了一雙銳利的眼睛,眼中帶笑看著我,道:“姑娘,請讓老朽為你算上一卦。”
我搖頭,“不用了,我不信這些東西。”上次清寒與我講姬慕夜是我這一世命定的夫君,可是我最終也沒能與他成婚,想來命這個東西,不是什麼人可以隨意勘破的。
他鬆開拉著我的手,捋了捋長須,淡淡道:“命,還是要信的,認不認則是另一回事了!”
身旁的清寒伸手握住我的手,掌心有些微涼,“洛兒,我們走吧。”
我對他點了點頭,便不打算再理那個老頭,轉身便要走,卻聽他聲音依舊不緊不慢的道:“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逃避了這麼久,難道還不想麵對麼?”
我感覺到清寒牽著我的手一震,手心越發的冰涼了。我有些不滿的轉頭看著那老頭,“老人家,這命運一事信不信但憑我自己,你又何苦強求?”
可是清寒卻道:“那便勞煩老人家為內子算上一算吧。”
我不知道為何清寒的態度會突然地改變,可是既然他開口了,那便聽聽那老頭會算出什麼卦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