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房屋裏,一張茶幾,一套棉墊都塌陷的破沙發,一張供桌,幾個馬紮,些許的雜物,這都是全部的東西。
房頂被常年燃香熏得昏黃,但是屋內卻一塵不染,收拾的很幹淨。
衛東坐在茶幾旁吃著熱氣騰騰的麵,而何文卓則坐在旁邊馬紮山,拿他那軍綠色的茶缸喝著茶。隱隱約約的,還能看清楚查崗上有些舊日的紅色文字痕跡——為人民服務。
據衛東所了解,劉大成給予學校老師的工資還是不錯的,這點沒的說,那麼何文卓這個真正幹事的校長,工資就應該更高了,多了不敢說,這些年積攢的工資,在這座城市換套不錯的住宅還是不成問題的。
“何叔兒,你的兒女呢?”
衛東的稱呼已經從何校長變成了何叔兒,不是他套近乎,而是何文卓不喜歡前一個稱謂,堅持自己辭職的信心。
“哪來的兒女呢?”
何文卓一句話,讓衛東愣了許久。
隨即,何文卓給他大概講了下曾經的故事。
何文卓跟他的夫人卓君年輕時都是教師,兩人在同一所學校教書,年齡相當,性格相合,互相欣賞,你未嫁我未娶的也就走到了一起。
可是後來學校起了夜火,夫妻二人都學生宿舍搶救學生,然後卓君再也沒出來。
而那時候,她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
自那以後,何文卓就自己一個人,一直到了如今。
“我沒有兒女,在我眼裏卓君拿命救出來的學生們,就是我的兒女,我所教過的學生,就是我的兒女。”
說著,何文卓怒眼望向了衛東,“可就是你們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做什麼買賣不好,竟然把手伸向了教育,在你們眼裏沒有東西是不能賺錢的,是嗎?!”
衛東被訓,但微怔過過後繼續低頭吃麵,不做言語。
他知道何文卓是在訓他,但也不全然是,更是對劉大成賺錢和不作為的憤怒。
“所以何叔兒你就辭職了,是嗎?”
何文卓點頭,“是的,就是這樣,我不想再給你們這些資本家做走狗,不想再幫你你們把教育當成是撈錢的手段,我不想跟你們之間再有任何的交集!”
衛東吃完麵,喝完湯,然後擦了擦嘴。
就在這時,何文卓指著地上的東西,對衛東開口了。
“麵你也吃完了,話我也說完了,相信你應該已經明白了我的心思,不管你是可憐我也好又或者是出於其他什麼目的,但我不會再做校長,跟不想再跟你們這種人有任何的關係,帶上你的東西,你走吧!”
何文卓下起了逐客令,而衛東卻是隻作充耳不聞。
“何叔兒,你聽我說幾句話,就幾句,聽完你再攆也不遲。”
“你呢,是一輩子的老教育者了,可以說你的整個生命都已經奉獻給了教育事業,所以我對你是保有足夠尊重和敬佩的,而且這種尊重和敬佩是發自內心,絕非隻存在於口頭上。但是,在尊重和敬佩之餘,我和是想跟你聊聊當今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
“如今的社會是什麼社會,是經濟社會,是講究價值的一個社會。金錢,自然是一項經濟的重要參照治標,但金錢卻並不代表經濟的全部,至少不能代表不能衡量你身為一個優秀教育者的價值。”
“我收購這所學校,賺錢是肯定的,時傳祥掏糞光榮,可是你不給他津貼不給他飯,隻讓他幹出力沒有任何的回報,你看看他還光榮不光榮。但在賺錢與教育之間,我覺得還是可以尋到平衡點的。”
邊說著,衛東邊取出了計劃書遞給何文卓。
“你可以大概看一下,我學校雖然為私立學校,但是收費定價卻非常的低,基本上僅夠維係學校的開支,甚至生源不足的時候我還需要往裏麵墊付。但是我依舊在做,為什麼,因為我做教育是為了教書育人,不是為了賺錢。我賺錢可以從學校周邊去做,小的鉛筆橡皮,大到服裝餐飲,這都是我可以盈利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