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林還是沒有任何情緒,他說:“我覺得你會明白。”
雲煙冷冷一笑:“我什麼都不明白。”
予林眉毛隱隱的皺了一下,但語調依然平靜地說:“那好,我會做出正麵的解釋。但現在,我必須先完成我的工作。我希望你能支持我。”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賓館房間的磁卡,起身將它放到雲煙麵前:“你先去我住的地方休息,下班以後,我去找你。”
看著這樣的予林,雲煙竟有些不知所措,她拿起磁卡,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沈娜見事情成為這樣,有些歉疚,她想對予林說些什麼,但予林卻開口製止她說:“雲煙那邊我會解釋的,現在是上班時間,目前我們隻是公司的員工。”
沈娜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從口裏輕輕地道出了一聲:“對不起。”
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太陽在雲煙雙眼閉合之間換到了西麵的天際。
“鈴鈴鈴……”電話終於響了,雲煙等候的心卻出現了一絲說不清緣由的遲疑,直到電話鈴聲歇止後又再次響起。她猶豫地接起手機,放到耳邊,聽筒裏傳來的是她無比熟悉的聲音——予林的聲音,而此時此刻,她卻覺得這聲音那麼陌生,對方用著緩慢的語速對她說:“下來吧,我在賓館門口等你。”
雲煙之前的氣勢在予林這樣不溫不火的語氣下竟蕩然無存,她“嗯”了一聲切斷通話,接著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態,出了房間。
在從客房到賓館門廳的路上,雲煙反複梳理自己的呼吸,她希望自己能夠保持最好的狀態,她不想讓事情更糟了,這是她在予林房間裏就已決定好的事情,她想好好跟予林談談,希望能挽回如今兩個人的緊張關係。
在走出賓館旋轉門的一刹那,雲煙第一眼就看見了賓館前麵背身等候的予林。雲煙盡量讓自己全身放鬆,她微笑著叫了一聲予林的名字。
予林回過頭來,而他這一回頭的回應,卻讓雲煙故做自然的笑意突然僵在嘴角,雲煙微微頓了一下,隨著又繼續向予林走去。
等到雲煙走到了自己麵前,予林開口對她說:“前麵有個公園,我們去那裏走走吧。”雲煙點頭,跟著予林朝夕陽漸沒的方向走去。
傍晚的公園很熱鬧,尤其是夏夜的傍晚,人們有的扇著蒲扇散步,有的跳著舞步健身,有的坐在某處歇涼,不論在哪裏都顯得那麼的融洽與歡樂。這樣的氛圍尤其凸顯得予林與雲煙此時狀態的格格不入,他們互相沉默著,雲煙幾次想要對予林說些什麼,但當瞥見予林緊閉的雙唇後,她又不知如何啟口,於是隻能安靜地伴在他的身旁陪他一直走下去。
“我要走在你的左邊!”一聲清脆的話音傳至予林與雲煙的耳畔。
“為什麼?”一個男孩含笑的詢問聲隨後響起。
“因為我要一直聽到你心跳的頻率,我要一直聽到那段屬於我個人所有的心跳聲。”女孩嗓音變得有些害羞。
“嗯,那就按你說的辦,我看來這一輩子都要在你的右邊侍從了。”這是一對情侶的對話,聽著這段肉麻的情話,雲煙忽然有些感傷,這不是過去自己對予林說過的話麼?而如今自己仍然走在予林的左側,而那顆跳動的心髒,她卻已然不確定是否依然屬於自己獨占了,想著想著,她的心內不禁的開始懊悔自責起來。
“你還記得我們過去說過的話麼?”雲煙終於忍不住打破沉寂,輕聲的問道。
“記得。一輩子都不忘。”予林肯定地回答。
“那你的心還會重新屬於我麼?”雲煙的聲音有些顫抖。
“那你是否感受到我的心呢?”予林出乎意料地反問雲煙。
“我……難道你不知道麼……”雲煙說到這裏,眼淚險些奪眶而出,她強忍著不讓予林發覺,忍到讓她無法再說出半句話來。
又是一陣沉默,予林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直麵著身側的雲煙。路燈的氳光輝映著月光的顏色,讓夜色更加濃重。昏暗間,雲煙還是能隱約覺察到予林略帶憂傷的眼神。
“晚了,我們回去吧。”予林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著,說道。
第二天予林為雲煙買了回去的機票,乘著午休時間,送她去了機場,直到雲煙登機起飛後才返回工作室,其間他們依然持續地彼此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