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須得去,我不去誰做你們的證婚人。到時候一定第一個到。”聽這消息張濤開心得不得了,但轉念一想,不住又問:“你通知沈娜了麼?”
“嗯,雲煙會通知她。”予林說。
“哦。”張濤緩緩應道。
“怎麼?”予林想起張濤對沈娜的情誼,於是問。
“沒,準新郎,快睡吧,別還沒見新媳婦就變熊貓了。”張濤明白予林的話外之意,但他卻不願提及,因而搪塞說。
“嗯,行。”予林聽張濤有意掩飾,也不再問,但在掛機之前,又不忍含蓄點了一句:“有些事,不是等就能有答案的。”
“嗯。”張濤應聲,掛斷了通話,他知道,予林指的是沈娜。
他也明白,對於沈娜,等待的確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但是他卻不得不站在原地,因為他怕,怕當他踏出的第一個腳步,往後就無路可選一路向前,而最終指向的終點,卻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結局。他其實早已知道那是必然,可他還是不忍前進,因為他還沒有做好接受他與沈娜之間任何句點的準備。
雖然張濤作為一個還算成功的男人,在處理很多事上,都是一個非常有魄力和決斷力的人,但對於沈娜,他卻一直無法找到到灑脫與釋然的狀態去接收現實,或許這也就是人們所謂的那份叫人要死要活的初戀情結。
予林從耳邊取下手機,房間外隱隱約約傳來電視節目的喧鬧聲,他微微歎了口氣,回神到麵前電腦時,屏幕上忽然彈出雲煙的視頻申請。
“嘿嘿。”接通視頻,雲煙在鏡頭那邊對予林俏皮地做了個鬼臉。
怎麼突然想起玩這個了。——予林用鍵盤回複說。
“尋找我即將逝去的青春。”雲煙哈哈一笑:“你也來,別打字了,用嘴說。”
“我爸媽在外麵看電視呢。”準老婆的要求,予林不敢違背,但又擔心父母聽著,會覺得自己對著電腦自言自語很奇怪,於是壓低聲音說。
“嗬嗬,有沒有高中時代談戀愛的感覺?”雲煙半是嘲笑,半是撒嬌地對予林說:“你就當我們是在打電話嘛。”
“你啊……”予林寵溺地搖了搖頭說:“10號的婚宴事,你跟沈娜說了麼?”
“嗯,我給她電話了,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呢。是小朗告訴她的。”雲煙說。
“哦……”予林若有所思。
“怎麼了?”雲煙看予林似乎有事,問。
“我剛給張濤打過電話。”予林說。
“學長他問沈娜了?”雲煙說。
“嗯。”予林點點頭。
“唉,他們這兩個人……”雲煙皺了皺眉。
“是啊,我跟張濤說讓他不要總等。”予林說。
“那學長怎麼說?”雲煙問。
予林默默地搖搖頭。
“唉,都這麼多年了,學長對沈娜的感情,難道沈娜就一點看不到麼?”雲煙發出一聲感歎,說:“如果要說時間能磨滅一切,那都已經快十年了,學長繞過幾個圈最終都還是回到了同一個起點,我光看著都覺得揪心。”
“嗯……”話音一落,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寂靜的空間將許多聲音都無限擴大起來,鼻腔的呼吸聲,時鍾的滴答聲和經過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是屬於雲朗的,他本來是想問雲煙10號婚宴的具體安排,但很不湊巧地,他在雲煙提起沈娜名字的時候無意當了偷聽者,他本不想這樣,可對於這段陳年往事的好奇驅使他無法停止傾注聆聽的雙耳,然後,默默離去。
海莫——張濤——學長——快十年的感情,雲朗終於對上號了,原來在微博中見到評論那刻所產生的隱憂,並不是空穴來風,那麼沈娜呢?她怎麼想,一個為她繞過幾個圈最終都還是回到了同一個起點的男人……她會心動麼?如果不心動,這份連自己都為之動容的感情如何停歇,如果動心,那他那份剛剛燃亮的悸動又怎安置?
雲朗的瞬時亂極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是他從前所不曾遇過的複雜境況,但這都還好,最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在這個比三角關係都還要更加混亂的情感怪圈裏,他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夜色酣暢淋漓,在它其中人們都錯落有序的進行著各自的故事,而它就那麼看著,帶著三分睡意、三分熏醉與四分談笑的淡漠。或許,這就是它所精心布劃的情局。
滴答、滴答、滴答,時間在接近重要時刻的時候總會莫名地減緩步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