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伯伯。”張依思雙眸瞬間開了花,之前的喪氣一掃而盡,她乖巧應答道。不必多說,這個巧合張依思非常喜歡,因為她本來就打定近期要找時間登門拜訪這位傅伯伯——而這個傅伯伯,就是她這輩子最的大冤家傅磊的終極克星,傅允華。
太陽撥開重重雲霧展露笑顏,以一種普照眾生的布施光華賜贈大地。
在一個光線充足的商務咖啡廳裏,張依思和傅允華靠窗而坐,各自點了一杯咖啡。
“傅伯伯,真沒想到您今天會過來。”張依思笑嘻嘻地說。
“哦,早就打算要來了,你爸爸財大氣粗,到處買樓,到處做項目,我當然要來瞻仰一下了,哈哈。”傅允華一臉慈愛地玩笑道。
“傅伯伯你又拿我爸爸開玩笑了。”張依思俏皮地聳了聳鼻子,嘬了一口手中咖啡後,她決定節省時間直切正題:“傅伯伯,最近……有沒有見到傅磊呀?”
“沒有。”傅允華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出這兩字之時,他的眉頭苦惱地皺了一下。
“您……沒有嚐試聯係過他麼?”張依思半開玩笑地試探道:“其實,我覺得傅伯伯的人際關係,傅磊應該無處遁形才是吧。就像我爸爸,肯定早把我查得底朝天了。”
“哈哈,你這小機靈。”傅允華被張依思逗樂了,他爽朗地笑了起來。
“傅伯伯這個表情,就是我猜準了。”張依思看氣氛還算和諧,便更進一步說:“那……傅磊參加愛show晉級的事情,傅伯伯應該也早就知道了吧?”
聽此,傅允華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他的眉頭再次皺到一起,說:“依思啊,伯伯是做長輩的,既然是長輩,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不用顧忌太多。”
“那我就說啦。”張依思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傅允華,看他表情並無異樣,於是繼續:“傅伯伯,其實我覺得傅磊在音樂上麵挺有天賦的,我們在加拿大留學的時候,他組織了一個樂團,編曲演唱都是他,可厲害了,還在學校一個很重要的晚會上表演過,大家都誇他,連我們學校請來的音樂學院老師都誇他很有才華呢。”
“那隻是個愛好而已,學生時代玩玩音樂或者其他什麼的,很正常,那不是長久之計。”傅允華神色淡然地說。
“不會啊,我不認為那僅僅是Daniel,不,傅磊學生時代的愛好而已,他很執著的。”張依思辯解道:“說實話,傅磊在我心中的印象確實……但他對音樂絕對不是的,我覺得他是真的很喜歡音樂,他真的把它當成是自己終身的事業那樣堅持的,真的。”
傅允華聽語抬頭看了一眼張依思,在她的眼中飽含著誠懇,可傅允華的意念卻沒有那麼容易改變:“但是我是他的父親。”說道這裏,傅允華似乎有些心事湧上心頭,他神色變得有些凝重,於是他再次拿起咖啡送到嘴邊喝了一口後接著說:“他的母親去世的早,我就他一個孩子,而他又總是那麼叛逆,叫人不放心,做父母的,無論如何都是想為子女打算,藝術那條路,太沒有保障了……”
“可您已經是他最大的保障了,不是麼?”張依思追問道。
“但我不可能照顧得了他的一輩子啊。”傅允華緊握杯子,似乎忍受了極大的痛苦,片刻才幽幽地說:“孩子,你知道麼?傅磊的母親,是出意外才身亡的,當時傅磊隻有4歲,那個時候我們一家出去旅遊,當時我們選擇的是自駕。那天天氣很好,路上也沒什麼車,本來一切都非常順利,傅磊和他母親非常高興,一路上,我們都在笑。但就是那天,在那條路況良好的高速路上……發生了連環追尾……當時我被撞成重傷,傅磊母親當場死亡……好在老天保佑,傅磊沒什麼事兒,連擦傷都沒有。”
張依思震驚了,她沒有想到傅磊的家庭原來還有這段遭遇,這讓她瞬間語塞,無法發出半點聲音。
“唉……”傅允華也緩了好久,才深深地歎了口氣往後說:“我明白你的說法,年輕人有夢是好的,追求夢想也是好的……但是,作為父母,我隻能說,人生太無常,而且也太短暫了,在這無常而又短暫的人生裏,我隻能使用我認為最牢靠的方式,為我的兒子做最深遠,最有保障的打算,你能體會我的心情麼?”
“嗯,傅伯伯……”張依思除了讚同,此時此刻,她再也說不出什麼其他話,這是一個父母的真心,一顆不容置疑的子女為重的真心,叫人無法質疑。這種真心,刹那間讓時空又陷入了無盡的靜止,但卻不是絕對的靜止,那是一種相對的感官暫歇。
地球滑行在與太陽相對固定的軌道上,陽光的角度由傾斜變得漸漸直射,時間一點一滴地穿行於人們有聲或無聲的字裏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