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不是依思嗎?”張依思“故地重遊”,沒有碰到想見的人,卻意外地碰見了兩個曾經共事過的同事,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張依思,並主動跟她打起了招呼。
“嗨,好巧,好久不見。”張依思禮貌地回應一聲。
“是呀,好久不見,突然就聽說你離職了……怎麼今天是恰巧路過麼?”問話人說出這話,似乎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張依思起頭聊天,於是就沒話找話地問起了張依思事前離職的事,但話剛出口,卻又覺得不太合適,於是就硬生生地接了一個關於她突然出現在公司附近的問題做轉折,雖然這麼跟老板女兒搭訕實在是low得有點離譜,但好在看樣子,當事人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嫌厭的態度。
“啊,是啊,我換了個東家,最近被外派到甲方公司做貼身服務,剛好辦公地點也在附近,午休就習慣性來這邊吃飯了。”張依思圓場說。
“哦,原來這樣啊。”前同事點頭明了。
“嗯。”張依思訕笑點頭,話到此處,旋即靈機一動,對兩個前同事邀請說:“好久不見了,那咱們坐一桌吃吧。”
“好啊。”
三個人坐下,點完餐食,先閑話了幾句有的沒的,而後張依思就開始暗自把話題引向了她即將要問的張濤身上,最終話題也在三句話後正式到了火候,於是她就順茬開問:“那麼,張總監……”
“哦,張總監啊。他前幾天已經給調去別的分公司任職了,據說,好像不會再回來了。”
“啊?”張依思驚訝無比,顯然這個消息對她而言簡直太突然了,於是就繼續問:“為什麼突然就要去外地任職呢?”
“這個我們也不太了解,反正有一天大老板過來找張總監談了個話,接著第二天還是第三天,他就沒來上班了。”前同事回答。
“啊?這樣啊……”張依思聽到這個消息心裏百味雜陳,麵上卻要盡量表現出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以免叫前同事們見著胡猜亂想,節外生枝。但她心底裏卻好像已經明白了些什麼事,而且基本上,她已經算是確認下來,張濤那麼著急離開南邊去西南,一定是父親的授意,而父親之所以這麼做,大概也就是因為她了。
張依思一頓飯吃下來,心裏鬧得厲害,她不明白一向對自己的私人意願表現得十分尊重的父親,怎麼也開始幹涉起了自己的生活。雖然她的確是對父母隱瞞了一些與張濤的事情,但是這一切卻都是自己單方麵主導的,而且她與張濤單獨相處的一段時間裏,也並沒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為什麼父親就非要使用這樣的手段,刻意要去把張濤支去別的城市,來斷絕他們之間的聯係呢?而張濤也是,非要這麼迫不及待的離開這座與自己共處的城市麼?難道已經是跟那個姑娘雙宿雙飛去了?
總之,這次張依思本來是來求取真相,消除困擾的行動,卻反而叫自己添上了另一份無妄的煩惱,心情簡直是雪上加霜,更加不是滋味。
張濤被調派外地的事情就算是成了梗在張依思喉間的一根刺,這刺梗得她簡直“食不下咽,睡不安寢”。於是在她下班回家,跟父母相處的時間裏,每每麵對張鋒,都會有種想要出口質問父親為何要把張濤驅逐出這座城市的意圖。
“咱們家的小公主是不是有話想問我?”張依思一直欲言又止,張鋒看在眼裏,當然心如明鏡,於是在晚飯後的果盤時間,主動捅破了父女之間整整僵持了幾個小時的默契。
“爸爸……那個……”張依思不知道應該組織什麼樣的語言去跟父親展開關於張濤遠調事情的對話,即便是平時大大咧咧、百無禁忌慣了的她,在講到張濤這件事情的時候,都還是會有點不自覺的瞻前顧後。
“那個……哪個?”張鋒故作不解,重複著女兒的話,做出一副老頑童的模樣。
“呃……”張依思被自己父親這麼一弄,頓時覺得更加窘迫,說:“爸爸,我想問您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您能不能先答應我,一定很認真的回答?”
“好的。”張鋒答應女兒,同時又做出了一副刻意認真的模樣,實際上,卻在張依思眼裏看來,他根本還是沒有那麼認真。但怎麼也都好了,張依思已經決定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自己心頭的迷惑都在父親這裏親口求證清楚,而且她也在心底打算好了,這次要跟張鋒就之前自己跟張濤的所有事情,來一次開誠布公的攤牌。
“爸爸,您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我過年時候租來的房子,其實是張濤的?”張依思深吸一口氣,說。
“你現在不是告訴我了麼?”張鋒的回答似是而非,不過也基本算是某種程度的默認。
“那麼後來……我還繼續跟張濤同居了一段時間,爸爸您應該也是知道的咯?”張依思覺得既然話都已經攤開來說到這裏,就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了,所以就幹脆全都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