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急著追問。
李玉柏許是想起了往事，過了好一會才重新開口：“學生知道邵平生的存在後，就想著繼續往下追查，邵家隱瞞多年，若是掌握了這一點，以此為威脅，邵家必定為學生所用。可學生錯估失誤，邵家人的確不必多慮，而他人口中的癡傻兒邵平生，卻是早早地就發現了學生的存在。”
林慎獨同謝池春對視了一眼，沒有開口。
“是他先找上的學生。”李玉柏說。
對此，兩人倒不似先前震驚了，既然李玉柏對邵平生此人如此恭維，那必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會察覺到李玉柏在暗中查探也不奇怪。
“初見邵平生時，學生的詫異不比大人少。邵平生沉默寡言，但說出的話卻都是一針見血，不瞞大人，學生之所以會有試探大人這一出，說起來還要再回到邵平生身上。”說到這，李玉柏有些唏噓。
林慎獨挑了挑眉：“邵平生？莫不是他提議你找本官？”
“是。”李玉柏頷首。
林慎獨本是隨口一說，萬萬沒想到竟是真的。
“當日邵平生找上學生，直言邵家於我無用，若學生想要替李家討回公道，可再多等幾日，等往江南的欽差歸途中經過臨清州時上告。”
李玉柏的話，讓林慎獨的眉心蹙得更深了。
李玉柏注意到他，並不奇怪，畢竟他想要為李家伸冤，路過臨清州的官員多加關注合情合理，何況他自己是書生，多少有點自己的人脈，而邵平生一個明麵上的癡傻兒，整日困在邵家，是怎麼知道他的？又如何確信他會接手此事？
“他那麼說，你便信了？”林慎獨問。
李玉柏搖頭：“自然不是，大人先前經過臨清州時，學生的確有所聽聞，也曾打過大人的主意，但大人並未久待，學生沒了機會，而大人前往江南，歸期未定，學生自然隻能另尋他法。當時邵平生提起大人，學生的確意動，但於學生而言，也不過是多一條路子罷了，邵家那邊，學生自然不會因為他的幾句話就放棄，但……”
“他說服了你。”謝池春替他接上了話。
李玉柏笑著點了點頭：“當日……”
邵平生出現在李玉柏麵前時，李玉柏是震驚的，他雖然沒見過邵平生，但是邵平生同他父親長得像，李玉柏心中隱約猜到了一些。可正是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才覺得古怪。
而邵平生沒有替他解惑的意思，徑直開口：“利用邵家無用，等南下欽差。”
李玉柏愣了一下，邵平生這虎頭虎尾的一句，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邵平生言下所指時，麵色嚴肅：“你不傻。”
邵平生麵無表情地瞧了他一眼：“與你無關，邵家，不要摻和。”說完，邵平生轉身就準備走。
李玉柏見他要走，嘴巴快過腦子：“我不會因為你三言兩語就放棄自己原有的計劃，為什麼要我等南下的欽差？”一個正常的人卻裝了那麼多年癡傻，其人背後的心計，李玉柏不敢忽略，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友是敵，但既然都打上門來了，他斷然不會退縮。
邵平生止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