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陽？”
羅揚麵色通紅，臉上帶著酒氣，拎著黑色的塑料袋走出來。
林有陽看他這個樣子，估計是要下樓扔垃圾。
“你下去扔垃圾嗎？”林有陽看著他，問。
“嗯。”羅揚點頭。然後又是一片沉默。
兩個人太久沒有見麵和說話了，一直冷戰著，現在冷不丁的突然見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看來時間還真是一個殘酷的東西啊，能把原本親密無間的一對變得麵目全非無話可說。
歲月是一把殺豬刀，這一句話說的真的不無道理。
林有陽低著頭，看著自己雪白的鞋子，上麵有一道灰色的印記，是剛才門打開來時林有陽一時無措不小心踩了自己一腳。
“你先進去坐一坐吧，我扔個垃圾就上來，”羅揚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說。
“好。”林有陽點頭。
等羅揚進電梯的時候，林有陽拖鞋走進去。一進去就聞到了滿屋子酒味，他不禁皺了皺眉頭。
隻見沙發上，茶幾上，地板上，餐桌上到處都是啤酒瓶，天呐，這個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把家裏弄得如此狼狽不堪。
他走進去，打開冰箱，滿藍黑線，冰箱裏也全都是啤酒，然後……然後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了，連一片蔬菜葉，一個水果的影子也沒有。
廚房呢，米箱是空的，裏麵躺著幾隻小蟲子，看樣子可能是餓死了，廚房的桌子上零零亂亂地擺著一些東西，還有一大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麵，浸在水裏泡得連親媽都不認識了。
“唉，”林有陽搖著頭，在廚房裏拿了一塊抹布和垃圾鬥，開始幫忙收拾東西。
沒過多久，羅揚上來了，他的步伐有些不穩，似乎酒勁上來了，有一些醉意。看到林有陽在幫他收拾東西，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抱歉。”
“沒事，你先坐坐吧，一會兒就好了。”林有陽瞧了他一眼，接著繼續開始收拾茶幾上的東西。
大概二十分鍾後，林有陽收拾完了，心滿意足地伸了一個懶腰。
羅揚站在門口抽煙，見林有陽弄完了，把煙頭掐掉了走進去。
林有陽站在原地看著他，羅揚便滄桑了，滿嘴的胡渣，頭發也很長了，都沒有剃。
“怎麼了？”羅揚看著他，笑。
林有陽搖頭，然後又抬起頭，問，“你家有剃須刀嗎，我幫你刮刮胡子吧，有點長了，很難看。”
羅揚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他的目光閃爍，嘴唇微動，“好。”
那一個字說完仿佛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羅揚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軟酥酥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走吧，我們去浴室。”林有陽說完轉身走進浴室。他先是幫羅揚洗了一個頭，再端了一個凳子，讓他靠在上麵做好，細心地幫他刮胡子。
全過程裏，羅揚一直睜著眼睛看著林有陽的一舉一動。林有陽見狀，蹙眉，“你把眼睛閉上，不然待會泡沫濺到你的眼睛裏去了。”
羅揚直接拒絕了，“不，我想看看你。”
“……”
林有陽沒再管他，幫他弄完之後，又讓羅揚好好的洗了一個澡，羅揚身上全都是酒氣味，真的很難聞。
在羅揚洗澡的過程中，他又幫羅揚好好地整理了屋子，還點了一份外賣。
當羅揚出來的時候，麵剛好也到了。
林有陽把兩份麵打開來，拿出筷子，說，“吃吧。”
羅揚默不作聲地坐下來，拿起筷子嚐了一口便放下來了。
“怎麼，不好吃嗎？還是什麼，要是不好吃我在幫你叫過一份？”林有陽盯著他。
“我想吃你坐的。”
羅揚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林有陽就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最近的羅揚怎麼比自己還脆弱，貌似受到傷害的並不是他而是自己吧，那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跟個被搶了彈珠的小朋友的樣子，是什麼鬼？
林有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你家裏除了酒，什麼都沒有。”言外之意，是在責備羅揚沒有照顧好自己，不該喝那麼多的酒。
“對不起。”林有陽換來羅揚的這三個字。
“……”好吧，他輸了。
兩個人吃完之後，又陸續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兒天，兩個人撩東扯西的，完全避開了那個視頻的話題。
林有陽和羅揚都明白，這是他們兩個一生都無法彌補開來的傷痛。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過了十點鍾，林有陽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林有鹿打來了三個電話，還有三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