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2 / 2)

江水如被人牽引一般,升高,前行,一個浪花拖著一無所覺的少年拍打到竹排之上。

竹排晃了晃,浪花散去,少年穩穩的躺在竹排之上。

老者雙指並攏,探手至少年鼻前,心中大驚。

傷勢如此之重,竟然還有鼻息,趕忙對其救治。

廖化從懸崖跳下,疲憊的身體似乎一下子解脫,在他入水片刻,便胡無所覺似乎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夢境亦或真實自己也分不清楚。

廖化看到災民漫天的路上一個孩童奄奄一息的昏迷在路邊,難民似無所覺的從他身邊路過,卻麻木的將他忽略。他看到一個青年和一個女童走到孩童身邊,抱起孩童走入樹林,細心照料直到孩童清醒。

廖化看到,一男一女隨立青年左右,安步當車,走遍數州,施藥救人,活人無數。

廖化看到,青年采藥喂藥給孩童,不停的從一本書上抄寫東西給孩童。

廖化看到,所到之處,皆對青年感恩戴德,廖化看到青年將抄好的東西送於孩童,一本武學之書,一種劍法之學。

十數年種種曆曆在目,廖化像第三者一般靜靜的觀看。

天地不仁,蒼天不義,皇權不穩,官不作為,民不聊生。

曾經的青年早已步入中年,曾經的孩童也已是少年。

這天已死,我便立個新天下。無數人景從,起義之浩大,覆蓋範圍之廣超出常人所想。

隻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天下的百姓漸漸的生活更不如以前。

中年人後悔,卻無可奈何,既得利益者已經產生,豈是他一句不幹,就能甩手放之?

兄弟倪牆,內外交困。我做的對麼?

隻因那一句“得《太平》者,得天下。”

此時此刻,隻有少年緊緊地追隨在他身後,肝膽相照,榮辱與共。

廖化這時才發現,這是他的一生也是張角最有價值的時刻。

他不是看客,而是曾經的參與者。

張角已死,這天下早已不太平,除了廖化身負重任,如藥引一般。誰還能將這天下恢複太平?

若廖化身死,誰還能找到那《太平要術》,讓這天下重現太平。

此時,張角的麵容緩緩浮現在,似乎在對廖化說著什麼,但廖化完全聽不懂。

他朝著廖化笑,笑著慢慢的消失在遠方。

我是廖化,我還有使命沒能完成。

雖然天下人自私、自利居多,但誰人沒有私心。私心之上為公心,眾人期盼的便是這天下該有的。

雖然天下大亂,但仍要傳承,我中華文化,久經戰亂卻不衰竭,不就是這自私、自利的天下人中有那些在民族大義麵前挺身而出的先賢麼。

我不求功比先賢,隻求盡自己之力,能為這天下太平,能為這民眾休養生息做出努力。

無數人影飄過,有好人有壞人,似乎都在對廖化訴說著什麼,廖化聽不到,卻感覺被他們吵得嗡嗡作響。

廖化實在忍受不住這裏的吵鬧,使勁力氣大喊:“我不能死。”

一聲“我不能死”,從屋內傳出。

屋內少年,終於清醒,但這一聲大叫之後,伴隨的卻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無它,牽動了傷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