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說的是入蜀之艱難。因何?蓋因山路之崎嶇多變。所以說難於上青天的不光是蜀道,更是那些人跡罕至無路可循的群山。
一青年背著藥框,在沒有路的山間如猿猴般輕靈的前行。時而蹬石而行,時而拽枝而蕩,好一個清颯飄逸
看他身高大約七尺(漢,一尺等於23厘米),他可能為了在山間行走方便,一身袖口與褲腿早已收束的粗布緊身練功服緊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那迸發力量的身軀。頭發束於腦後。
他似乎是在山間行路累了,雙手拽著粗壯的樹枝,一撐便坐在了樹幹之上。
隨意生長的野草和灌木將整個山峰覆蓋,偶爾露出一塊剛毅的岩石點綴一二。在他們中間夾雜的是被高大樹木撐起的一片片綠蔭。
本以為青年是行路累了,才再樹幹之上稍歇。但看他臉色絲毫沒有疲憊之意,反而寫滿了剛毅,雙眼不停的盯著遠方應該是陷入久久的沉思。
此時已是東漢興平二年,距那場聲勢浩大的黃巾起義已過去十年。
黃巾起義雖早早平定,但大漢王朝卻不曾太平,天下亂戰,烽煙四起,百姓生活更加困苦。北上之路難行,於是廖化便和於吉,安心的在這江東濟世救人。
於吉這十年來,似乎未有所變還是滿頭白發,還是胡須飄飄,還是雙眼炯炯有神。不知他是真的習得仙家長壽之術,還是道家養生之道大成。
至於廖化,則從一個少年變成了山林之中這位采藥的青年。自幼跟隨張角的他,少年便已老成,臨危受命欲救天下蒼生於水火。可惜天意難測,先遇張燕攔路,又逢董卓欲得天下。洛陽之行一路困難重重,始終無法完成,若不是在江中遇到於吉恐怕早已命化塵土。
廖化時常想到張讓,時常想到周倉,更時常想到張角。不知張讓在死前是否怨恨他數年未至洛陽已至天下蒼生塗炭;不知周倉過的是否還好,是否還在怨恨當年對他的不信任;更不知張角若是在世看他現在這幅模樣是高興他能濟世救人還是悔恨他將《太平要術》交於廖化十年未見其功。
當然還有一個人他也總是想到,卻總是不敢去想,那便是魅娘。兩小無猜,青梅竹馬。跳崖而下,生離死別。他僥幸活在這個世上,媚娘呢,他不相信魅娘死了,但是十年了,竟然為何消息全無。魅娘你可知我一人苟活於世生不如此嗎?
廖化搖了搖頭,盡量不在去想,而是用手摩挲著胸前掛的玉佩,心中不由想到。這個玉佩還是當年張讓送給他的憑證,沒想到經曆那九死一生的荊州一役這玉佩還能完好的在他身上。
來到江東快十年了,這個天下還是這麼亂,我什麼時候才能將《太平要術》覲獻,讓這天下太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盛世如此。奈何此乃亂世,又有幾片土地知道自己還是屬於漢室?
此時的董卓也早已化為一捧土灰。各地豪強林立軍閥割據,這天下猶如春秋之時,隨奉周天子為天下之主,但實際卻卻各自為政。
亂世,強權者可大快朵頤,可一醉方休。可憐百姓,命之賤有時竟不如豪強家中的寵獸。
可歎可悲亦可恨,可恥可笑更可怒。
亂世之中總有人待人命如草芥;亂世之中總有人苟活於世;亂世之中卻少有人有一顆濟世之心,無它自身朝不保夕,又拿什麼來濟世救人。
但是事情總有例外。
張角是個例外,活人無數,創立太平道,信眾數十萬,登高一呼,將這大漢王朝搞的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