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留得住,可不是你說了算。”
姑射靜慘白如紙的俏臉上,再次露出嫣然笑容,即便已是強弩之末,虛弱至極,依舊如冬日紅梅一般迎向碾壓而來的星河。
做為羅祖雲山界的傳人,豈能沒有底牌?
一幅圖卷,從她袖中飛出。
圖卷是使用神獸的皮煉製而成,在姑射靜的死靈魔氣催動下,於虛空,緩緩展開。
圖卷上,畫的是《豔陽照九州》。
“嘩!”
姑射靜雙手虛托,十指透明如冰晶。
頓時,火紅色的光華,從圖卷中湧出,散發出炫目的神霞。
一輪恒星一般的豔陽,從神霞中衝出,冉冉升起。
“這是……偽神之力?”
“莫非那張戰圖中,蘊含一尊偽神全力一擊的恐怖能量?”
……
沙漠中,緊追上來的大聖強者,一個個瞪大眼睛,驚駭至極。
隻有偽神,才能爆發出一顆恒星的力量。
白衣神秘強者搖頭,道:“沒那麼可怕,如果是一顆真正的恒星,別說機封聖府的陣法,就算是整座神女城中的道鎖、大聖銘紋、神紋,都將瞬間熔化破滅。偽神全力一擊,一座聖城都將毀滅消失。偽神若是自爆,堪比一顆恒星爆炸,能摧毀整顆冰王星。”
《豔陽照九州》中飛出的恒星,撞毀星河,直向白卿兒衝去。
白卿兒身後那些大聖修士,哪敢上前,紛紛遠遁,避恒星的光芒。
其中有兩位百枷境大聖避退不及,被恒星散發出來的光束擊中。其中一位,背心出現一個臉盆大小的窟窿。另一位,半個身體直接融化消失。
在姑射靜這種無上境大聖的麵前,百枷境大聖的性命,顯得極為脆弱,與凡人沒有區別。
“你連拚命的手段都用出來了嗎?”
白卿兒盯著飛來的恒星,雪白晶瑩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正要出手之時,感應到了什麼,隨即,收回運轉了一半的力量。
她身後,一柄金刀揮出。
刀芒如同從天外垂落下來的瀑布,擊在恒星上,將其斬裂而開。無數火焰,像是分解了的隕石一般,墜向沙漠的各處。
雲桓鐵血王被恒星碎裂後的一團餘火擊中,瞬間受了重傷,鮮血狂吐不止。
“刺啦!”
《豔陽照九州》圖卷粉碎。
即便是神獸皮,也承受不住巫馬九行的刀氣。
圖卷下方的沙漠,被刀氣撕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峽穀,黃沙不斷向峽穀中滑落。
構成沙漠世界的陣法,被這一刀重創,無數陣法銘紋斷裂,變得很不穩定,陣法出現破裂的現象。
小黑將最好一層陣法銘紋破解,瞪大雙眼,露出喜色,嘿嘿一笑:“成了,陣法破掉了!”
張若塵和姑射靜卻笑不出來,目光死死的盯著,從遠處走來的巫馬九行。
陣法破掉了又如何?
有巫馬九行在,他們走不掉。
巫馬九行手持宙繁鐲,目光中,帶有一抹深思和追憶,道:“三百年前,就是在這冰王星,與禦邱神子一戰。當時,他初入無上境,而我已達無上境巔峰,可稱半神。”
“他朝氣磅礴,鋒芒畢露,執掌命運神殿,整個地獄界無人不服。而我,雖然境界高於他,更是威震暗黑世界,可惜在他的無上光芒麵前,顯得微不足道。”
“當年,我心懷銳氣,隻想擊敗命運神殿的神子,從而證明自己,揚名天庭和地獄。”
“可惜禦邱神子雖然隻是初入無上境,卻已有天下無敵的神通,我竭盡全力,也隻能與他打成平手。我知,最多再過數十年,我必定敗給他,於是拚命的修煉,甚至去闖了一些神靈都視為禁地的古之遺跡。”
“三十年前,我神通大成,刀道入神,自信滿滿的出關,勢要敗盡天庭和地獄的所有強者,以無敵天下的姿態,踏入神境,成為這個元會的代表人物之一。”
“可惜,我最想擊敗的對手禦邱神子,卻渡劫失敗,化為九天塵泥中的一粒。”
巫馬九行並沒有因為禦邱神子死,而感到高興,反而陷入無盡的失落,心中遺憾不已。
之所以,三十年來,都沒渡劫破神境,就是還沒有遇到能夠與禦邱神子相匹敵的對手,無法彌補遺憾和殘缺的心。
挑戰卓雨農,就是想要彌補心中的遺憾。
可惜,卓雨農還差了一截,無法和昔日的禦邱神子、封塵劍神相比,並不是他一直在找的對手。
“猶記當年雪,隻為青衣白。”
“今日雪亦在,寒盡天下人。”
巫馬九行收拾起自己複雜的情緒,目光重新落到張若塵的身上,道:“按理說,我本該給你成長起來的機會,讓我見識元會級天才無上境時的戰力。可惜,我並不是那種喜歡刻意弄險的人,能夠現在殺死你,何必要等到將來?”
在場的修士,一個個都麵麵相覷,他們沒有想到,像巫馬大人這樣的存在,竟然想要親自出手擊殺張若塵這個百枷境的修士。
但是很快,他們便是心領神會。
巫馬大人一定是為了張若塵身上的奧義,隻要奪取了那些奧義,他的實力,必定邁向更高的巔峰,成為這個元會的代表人物不在話下,從此列入各大神殿的史書,被人銘記千秋萬代。
所有人看向張若塵的目光,都變得漠然,沒有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