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候府的奴才小廝自是見過世麵的,就說最近候爺重獲王上重用,本是冷落的候府門庭立時便有很多的大臣前來送禮,那高高的門檻生生被磨去一層。那些禮物都是經他的手送到庫房的,他見識了太多昂貴珠寶玉器。
他的手一接觸到龍形玉佩立時感覺溫潤細膩絕非凡物,在官家呆得久了,聽年長的管事說能持有龍形之物的必是王族中人。
他猜想這位隨身帶有龍形玉佩的應該是王族中某位王子,所以他才敢冒著被責罰的風險來向寧遠候傳話。
果然,他話音剛落候爺的寢室大門被打開,他見寧遠候披著件寬鬆的輕薄長袍,露出他精壯的胸膛走出來。小廝看著似如年輕壯漢的身材不禁心中讚歎候爺寶刀未老,他立刻上前雙手奉上那塊龍形玉佩。
寧遠候從小廝中手拿過玉佩看了看,勾唇一笑,自語:“他還真來了。”續而看向小廝說:“將貴客請去廳堂,奉上好茶好生服侍著,本候換件衣服便去。”
“是,奴才這便去。”小廝應聲,立刻轉身跑出庭院。
蕭鸞被請到了廳堂,立刻有婢女們上來茶點。隻是,他們等了好一陣卻不見寧遠候前來,肖白有些不耐煩,說:“這寧遠候在幹什麼,莫不是把殿下來訪之事忘了,又倒頭大睡去了。”
蕭鸞看向站於一旁垂首恭立的婢子,說:“你去休息吧,不必在這裏侍候了。”
侍婢驚訝的看著蕭鸞,蕭鸞向她揮了揮手,婢女行了一記女兒禮便離開。
侍婢一走,蕭鸞沉著麵色看向一臉怒氣的肖白,說:“如若有人殺了你唯一的孩子,你當如何對他?寧遠候沒有閉門謝客已算是給足了本殿麵子,現在隻不過等上片刻,你且稍安勿躁。”
“哼,他的兒子是自作孽,怎麼能怪太子您……”
聞言,蕭鸞眸色淩厲,說:“你要切記,本殿今天來是相求於寧遠候的,收斂你的盛氣淩人,莫壞了本殿的大事。”
肖白愧然垂頭,拱手說:“是肖白多言,肖白知錯了。”
蕭鸞放下茶杯又添滿一杯,細細的品著……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深夜的候府中靜寂無聲,仿若萬物都已陷於睡眠中。
肖白看了看淡然自若品茶的蕭鸞,想著那茶定已冷了,心中對敢如此怠慢太子的寧遠候更為氣憤,若隻能隱忍著。
終於,靜寂中傳來一陣腳步聲,蕭鸞抬眸看向廳堂大門,很快便見到披散長發一身鬆散內袍的寧遠候走進來。
肖白看到如此衣冠不整的寧遠候,心中更是氣憤之極,他看向笑意盈盈走向寧遠候的蕭鸞,籲出一口中氣跟上前去。
“參見太子殿下,微臣接駕來遲還請太子殿下恕罪。”寧遠候拱手一禮,然後將那塊龍形玉佩雙手奉上。
蕭鸞忙伸手扶住寧遠候,笑容可鞠,說:“本殿打擾了寧遠候清夢,真是不好意思啊。”說罷,他從寧遠候手中拿過龍形玉佩係回腰間。
“太子快快請坐。”寧遠候請蕭鸞坐下來,拿起茶壺要給他斟茶確手卻是片冰涼,他緊皺眉頭說:“來人啊。”
“候爺,您有何吩咐。”管家立時出現在廳中恭敬行禮。
“大膽的奴才,本候不是讓好好侍奉太子殿下的嗎?這茶怎麼是冷的,廳中怎麼不見奴婢……”
蕭鸞伸手拍拍怒氣滿滿的寧遠候,說:“不要責怪他們,是本殿讓他們下去不必侍候的。”
“哼,分不出輕重的蠢笨奴才,怎可如此慢待太子殿下,還不快去這冷掉的茶換了。”寧遠候怒聲喝斥著管家。
“是。”管家惶恐應聲立刻上前要撤下了茶水與點水。
“不必了……茶本殿已品過,確實是好茶,就此撤去不必再上了。”蕭鸞笑對寧遠候說。
“都怪微臣沒有管教好下人,讓殿下喝了冷茶,微臣真是罪該萬死。”寧遠候自責的說。
“冒然來坊就已失禮,更何況是深夜,若說起來,應是本殿向寧遠候賠禮才是。”蕭鸞笑著向寧遠候拱手一禮。
寧遠候立刻站起,誠惶誠恐的說:“微臣怎當得起太子這一禮,太子殿下這是要折煞臣了。”
“好了,你我就不要因這些小事計較了,寧遠候快快坐下來。”蕭鸞笑說。
寧遠候向管家揮手,管家立刻退去,他坐於椅子上看向蕭鸞,說:“太子殿下深夜前來臣的府中,不知有何事。”
“寧遠候官複原職重獲父王信任,本殿早就想前來祝賀,但因白日裏來恭賀寧遠候的人太多,本殿的到來必會讓眾人感覺到拘束,再也是因事務太多,隻得深夜先來恭喜寧遠候。”蕭鸞說著向寧遠候拱手一禮,他看向肖白,肖白立刻將手中的錦盒放在幾案上,打開來現出一雙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