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某一處的兵營。

寧業國和自己的心腹仔仔細細把細節又商討了一遍之後,才放心睡下。

其實怎麼可能睡得著。他布署了這麼久,他期待了幾十年的願望,終於要在明天實現,這叫他如何不激動!

也許,明天的戰役,他會失去所有,可是,如果成功,那麼所有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才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他的確是謀反不錯,可是,隻要他成功了,這個天下,誰敢說一個不字!誰敢說他的不是!這個世界本就如此,論功勞,他哪點比不過君留雁那個不滿雙十的年輕小子。隻因為他高貴的血統?!明天一戰之後,整個南映,便會徹底改姓,從此以後,便是他寧家的天下!

同樣的,君留雁也在布署著什麼,但是,他的目的,隻為了一個:斬草除根。

至於失敗與否,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疇。

上書房內。

君留雁的麵前平鋪著一張南映地圖,朱筆劃出幾個區域,寧傾嫵站在他的身側,思量著。

“寧業國的手下大約有兩萬精兵從兵營裏挑出的,從軍營到帝都,那麼轟動的陣勢,是決計不可能先破城門。所以,他隻有兩條路可走。”君留雁劃出兩條紅色的線,然後,看著麵前的少女,似乎在等她的回應。

“寧業國布署多年,自然不止這點勢力,想必在帝都還有一股勢力與他會合。”寧傾嫵淡淡說著。

“這點不足為懼,失去了領軍人,不過一盤散沙的隊伍,到時想要接手也不是沒有可能。”君留雁毫不在意道。

“你猜,寧業國他會選哪一條路?”寧傾嫵與他說笑,盡管他們的話題是何等嚴肅,甚至關乎一國的生殺大權。

“嫵兒覺得呢?”君留雁反問她,一條是山路,一條是大道。其實這個答案是顯然易見的。

“按照寧業國小心謹慎的性子,他絕對會選擇山路,但是……同樣,山路隱秘的同時,也給了我們很好的埋伏空間,寧業國還沒有傻到這種程度。而且,如果選擇大道的話,寧業國絕對會謹慎起見,分班行事。再說……你的人,難道沒有告訴你麼。”寧傾嫵斜睨著他,涼涼道。

若說君留雁沒在寧業國身邊安插兩個心腹,打死她她都不信。

像君留雁這種男人,她再了解不過,給人背後一擊,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

不然,戰神名義何來?欲做一個運籌帷幄的帝王,從來都不隻是說說而已。君留雁囂張狂妄,是因為,他君留雁這個名字,就是他狂妄的所有資本!

“嗬嗬,那是自然。”君留雁笑得如同一隻狐狸般。

寧傾嫵不再看他。

這個從一出生便站在了頂點的男人,怎會是徒有虛名。

漫長的一夜。

翌日。

寧傾嫵一向睡得極淺,醒得太早,便沒了睡意。起身後,簡單洗漱了一番,她一向不喜歡自己的空間有太多外人,所以偌大一個鳳棲殿,一般的時候隻有暖煙一個人隨身伺候。現在還是淩晨,天也不過剛亮,寧傾嫵便一個人走出了鳳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