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城,一輛精致的馬車徐徐駛著。沒有人知道,這輛馬車裏,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南映最為尊貴的男人。

君留雁一襲黑色錦織華服,袖口鑲著金邊,華貴卻又不失低調,這樣的打扮,襯得更是俊美。單手抵著馬車窗邊的橫梁,手中捧著一卷書,很是陳舊的一卷書,與這個馬車裏的精致布置格格不入,不過君留雁卻是看得極為認真,馬車裏的香薰嫋嫋,很是好聞。君留雁與寧傾嫵都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人,隻要條件許可,都是注重品質的人。

“主子,已經出了城了。”隨侍一旁的侍從對君留雁稟報道,這次君留雁隻說是先出城,連目的地也未曾說過,無奈之下隻能先稟報。

君留雁頭也未抬,繼續翻著手中的卷書,好看纖長的手指翻過陳色古樸的書卷很是賞心悅目,一派閑適的模樣。

身旁的隨侍也不敢再出聲打擾,隻是沒有君留雁的吩咐,這駕駛馬車的侍從也不敢擅作決定。就在馬車緩緩行駛中,君留雁終於發話了。

“無崖穀。”清清淡淡的三個字,在奢華的馬車裏響起,無頭無尾,甚至身邊的侍從都沒有反應過來。

“主子?”身邊隨侍小心翼翼問道,倒不是他未聽清,而是無崖穀這個地名實在是從未聽過。

“把這個拿出去,就說照著這上麵的路線走。”君留雁將手中的古書卷遞給小廝,便閉著眼睛假寐。

“是。”

君留雁的眉眼處隱隱有幾分疲憊,分明有幾日未曾好好休息過了。這本古書卷是在鳳棲殿裏發現的,就在不久之前,毫無意外,是有人故意放在鳳棲殿的,但至於是誰,卻又是無從得知。這本書上隻記載著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唯一令他感興趣的,便是無崖穀這個地方,他曾暗中派人調查過,卻並未發現過這個地方,由此可見,這個無崖穀絕非一般之地,而整個天下,能夠讓他查了四年也找不到的地方……

不管是否可信,他都必須一試,拋下朝政,為了一個不定存在的地方,隻為了可以早日尋到那個讓他割舍不下的女子。

此生此世,他都絕不會再放手,那種失去的撕心之痛,隻有這四年裏才能詮釋得盡。

你躲,那我便尋。你躲一世,我便尋你一世。

南映帝都。

慕宅。

慕無傷一襲白衣,立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這樣不辭而別,阿嫵,你於我,從來都不在乎的麼,不然怎麼可以如此灑脫。

“公子,都收拾好了。”一個老仆站在離他三尺左右,恭敬道。

慕無傷淡淡一笑,一抹暖陽就這樣在窗邊投撒一片淡金色的光,襯得他更是絕世。淺淺淡淡的笑意,並不親近,亦不疏離,天生就是有這樣的男子,連細小的動作都是細膩清雅。

“吩咐下去,把宅子封了罷。”

“公子?”老仆一怔,抬頭看他。

“沒什麼用處了,擱著也是浪費,還要時常有人打掃,封了罷。”慕無傷重複了一遍,轉身便朝外走去。

再也……不會來了罷。

那還是封了罷。

老仆在他的身後,輕輕微微地歎了口氣。

這般出色的男子嗬,最終還是逃不出情之一字。

無崖穀。

寧傾嫵隻身一人,靜立在瀑布前,黑色暗暗沉沉的雍容,在她的身後,是一襲白衣,遠遠看著她的背影。

一切,馬上都要回到最初了罷。

寧傾嫵沒有回頭,艶色的眉眼,大氣絕豔,舉手投足之間盡是風情。

“這樣真不像你。”景沐非看著她的背影,淡淡道。

走至她的身旁,邊走邊道:“曾經的寧傾嫵,果斷灑脫,愛恨分明,從不會遲疑,強大地令人折服。而現在的寧傾嫵,卻明顯在動搖,連愛與恨也分不清,更遑論抉擇。”

寧傾嫵輕笑,眉眼豔麗,煞是耀眼。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