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希又被關進了地下室。
這是他第二次被關進地下室裏,第一次是和哥哥吵架時被氣憤到極點的哥哥關了進去,但是很快便被一臉擔憂的母親放了出來。
而這一次,文希是被父親關進去的。可是再也不會有人進來愛憐地抱著他,安慰他說:“沒事了。”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那個這個世界上唯一愛他,關心他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文希癱坐在地上,整個人蜷縮起來,好像這樣就可以獲得些許溫暖。
回想起以前,每次被別人欺負時,母親總是溫柔的擁住蜷縮成一團的自己,說:“我在呢,別怕。”每次這個時候,所有的不安和委屈都變得無所畏懼,隻因為母親在身邊。
然而,現在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文希永遠不會忘記母親離家的那天,母親流著淚,靜靜地凝視著自己,然後留下一句:“要堅強。”便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文希知道,父親並不喜歡自己。這件事還是小時候夜裏起來上廁所時聽見父母吵架才知道的。那個時候,父親對著泣不成聲的母親吼道:“早就跟你說了,把那個孩子丟掉,我是為了你好!”
父親的那句話文希至今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那麼愛母親,母親也離不開自己,為什麼父親要這樣說呢?“煩死了......”文希苦笑了笑,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文希咬咬牙站了起來,“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開始想辦法從這件地下室裏逃出去,但是地下室沒有窗戶,要逃也隻能從門這裏跑了。他走到門前,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發現門是用密碼鎖控製的。
“看來稍微有些麻煩了啊......” 如果是普通的鎖,文希會很輕鬆的把鎖撬開,畢竟小時候經常被自己名義上的哥哥給關起來,開鎖也是被迫學會的……
“唉......”文希認命的開始研究這個密碼鎖。密碼鎖是電子的,一共有九個按鍵:“1-9”、“確認”和“清除”。
這種鎖一般人都會以自己的生日作為密碼,文希試著輸入了父親的生日,確認之後顯示密碼錯誤並且輸入錯誤三次後旁邊的警報鈴也會響,一旦警報鈴響了那一切也就完了。
“也對,”文希歎了口氣“父親本來就不是一般人......”文希又試著輸入了母親的生日,結果還是錯的。文希開始猶豫了,最後一次機會了,要不要賭一把呢?
咬咬牙,輸入了哥哥的生日,剛要按“確認”,從門後傳出哥哥帶有警告意味的聲音:“你最好別按那個鍵,把那些人引過來你就真完了。”
文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環顧四周,在牆角發現了一個攝像頭。像是知道了文希的想法一樣,門外的人解釋道:“那個是以前就有的,你都進去過一次了沒發現嗎。”
肯定的語氣讓文希很不舒服,外麵的人是在玩他嗎!“那個隻有我和父親能看到,師爺他們不知道,”門外的人平淡地說著話,不用看文希都知道此刻哥哥臉上一定是一副看戲的表情,“沒想到這次的事鬧得那麼大......”
之後便是一陣沉默,文希以為門外的人已經走了,轉過身貼著門緩緩地蹲坐在地上。
“那個孩子的死和你沒關係嗎?”許久,門外的聲音再次傳來。文希覺得很可笑,他和自己說的幾句話中隻有這一句是疑問句,既然不相信又何必來問他?而自己又為什麼要再回答一遍?反正沒人相信,不是嗎。
文希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問道:“一開始不就是你說的嗎?我是不祥的妖怪。”門外又是一陣沉默。
以前和文希認識的人都知道文希與別人的不同之處——他有一雙淺褐色的眼睛。
但是,就在母親離家不久後,文希的眼睛發生了變化——他的右眼瞳色由淺褐色變成了暗金色,就想一麵詭異的古銅鏡,讓人心生畏懼。“真是個不詳的妖怪。”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是文希的哥哥——周銘。
“果然,我還是看不慣你......”門外的聲音終於有了一些情緒。
“這句話你從我小時候就開始說了,”文希無奈地笑笑“周銘哥哥。”
文希第一次來到周家是他四歲的時候,他被告知自己是周孝天的私生子,自己的母親是周孝天的情婦。
周銘從第一次見到文希時就對文希有強烈地排斥感,原因不明,硬要說的話就是文希是私生子,而文希的母親是勾引父親的狐狸精。更讓他生氣的是,文希太過於依賴母親。
在周銘的潛意識裏,無論多大男子漢就應該像他這樣即使沒有母親也可以靠自己生活下去,而文希恰恰相反,剛見麵時使勁的往母親身後躲,像個小姑娘,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樣,這樣的男生,周銘最反感了。
成為家人後,周銘卻發現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有時候也會依賴他,即使自己怎麼樣變著法地整他,欺負他,文希在他母親離家後依然時不時的會來找他,即使會被欺負。
當然,周銘也知道,自己也隻是嫉妒文希而已。周銘生母走的早,而父親根本不過問他,像文希這樣在母親懷裏撒嬌,是自己永遠也做不到的,所以討厭他。
但是看到家族的師爺們故意刁難他時周銘卻也會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