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斷後
1937年，忻口，戰至11月2日，國民軍再也無力堅守，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下令全線撤退。
第36軍指揮所裏，軍長灤平武正在跟副軍長蕭世國商量由誰斷後的問題。
“軍座，依我看，讓石山的54團斷後最合適。”副軍長蕭世國說。
聽了蕭世國的話，軍長欒平武沒有立即回答，沉思了片刻之後才說道；“說說你的看法。”
蕭世國說；“軍座，我是這樣想的：第一，這石山的54團能征善戰，攻守兼備，由石山斷後，我們會減少許多損失；第二，這石山平時桀驁不馴，不服軍座管教，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再挫挫他的銳氣。”
欒平武嘴角一撇，笑了笑說道；“其實，這第二條才是你真正的目的。隻是，這54團剛剛遭到了重創，兵員又沒有及時得到補充，說實在的，我心裏有些不忍。”
蕭世國說；“軍座，俗話說，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若是錯過了這個時機，一旦那石山得了勢，恐怕後患無窮。軍座，我們前些日子克扣軍餉的事情，這石山可是當麵質問過我們，而且那態度您也看到了，最重要的是，據我所知，他已經掌握了大量證據，據他的性格，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說實話，要不是這場戰爭來的這樣突然，現在，我們極有可能早就被查辦了。”
聽著蕭世國的話，欒平武閉著眼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唉！一位將才，可惜了！”
“俗話說，當斷不斷，必有後患。軍座，現在，應該是我們消除隱患的最好時機，一旦戰局穩定下來……”蕭世國想繼續火上澆油，卻被欒平武揮手製止了。
蕭世國停止了說話，眼睛直盯著欒平武。隻見，欒平武剛才還微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根據蕭世國平時的了解，現在，欒平武已經下定了決心。
“那就讓54團斷後。”欒平武說道，“不過，為了彰顯我們的仁慈，還要特地奏請戰區閻司令長官，晉升石山為少將。”
蕭世國笑道：“國軍序列裏，作為團長的少將可是不多啊，這石山也該感到榮幸之至了。”
54團的指揮所裏，石山正在唉聲歎氣。
看著兵敗如山倒的形勢，石山的心裏萬分沮喪：“敬愛的蔣校長，偉大的領袖，我們這是打得什麼仗！”
戰區司令部裏，閻錫山正在看著36軍軍長欒平武的來電，嘴裏念叨著；“54團，石山？這36軍就是負責斷後的，而這54團，又負責為36軍的斷後……”
閻錫山的話沒有說下去，身邊的作戰參謀知道，接下來，閻司令是要聽自己的看法了，於是，他的腰微微挺直了一些，對閻錫山說道；“司令，這54團恐怕是凶多吉少。”
閻錫山表情依舊：“說下去。”
作戰參謀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這石山雖以善戰著稱，但是，在半個月之前的戰鬥中曾經遭到重創，現在全團將士已不足八百。讓這樣一個非滿員的隊伍斷後，在下想，這裏麵定有隱情。前些日子，我聽說這是山曾經因為克扣軍餉的事情當麵質問過軍長欒平武，不知道這次讓石山斷後有沒有這方麵的原因。”
“這件事，我也聽過過，不過，人家36軍是老蔣的人，我們不好插手。好吧，既然這樣，那就準了欒平武的請求，晉升石山為少將團長。你去辦吧。”閻錫山說完，坐在太師椅上又眯起了眼睛。
聽完了讓其54團斷後的命令，看著桌子上那件嶄新的少將軍服，石山冷笑一聲道：“這哪裏是為我晉升？這分明就是在讓我的54團，791號弟兄去當炮灰啊！”上次戰鬥過後，他不止一次地清點過，他的54團，能夠拿起槍參加戰鬥的還有791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