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天空中劈下一道悶雷,暴雨不停的摧殘著冷宮牆邊縫隙裏的野薔薇。
顏繁璃靜靜的蹲坐在冷宮牆角,她以前很怕打雷,一打雷,她就會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用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的身體,在被窩裏瑟瑟發抖。
以前……真是的,怎麼又想起以前了,顏繁璃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嘴角掛起一抹苦笑。冷宮真磨人啊,到這時間久了,竟什麼都不怕了。活吃老鼠,那是常有的事,要是渴了,這青苔,便是水。
顏繁璃抬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龐,用手描繪著自己臉的輪廓,腦海中又浮現出自己長姐那張傾國之姿。
美貌,真重要啊,這張臉,勾走了自己與夫君的十年恩情,勾走了,他的心,哦不,或許他們,早就在一起了,隻是自己太笨,沒發現而已。
什麼“我若為王,你便為後”都是笑話,笑話啊!她早該看出,洛銘溪,他的夫君,以前的太子,現在的皇上,對她說的話,隻不過一句謊言,她竟為這句謊言,為他出生入死,幫助他登上皇位。
顏繁璃想著洛銘溪對她做的種種事情,流下了眼淚,也不用手去擦拭,就這樣靠在牆角睡著了……
昨夜的大雨衝刷了冷宮的地麵,使它看起來幹淨了許多。
“吱嘎”一聲,有人推開冷宮的大門,一絲刺眼的光亮順著門縫照射進來,使顏繁璃被迫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是送吃的侍衛來了嗎?今天怎麼這麼早,不是要等到發黴了,才會送進來的嗎?顏繁璃正想著,門外的人已經走了進來。
他不是侍衛,也不是其他送東西的人。他一身金黃色的龍袍,上麵的五爪金龍張牙舞爪的,顯得十分霸氣,頭豎金冠,十分英俊。
顏繁璃看著來人,原本那雙毫無生氣的,黯然的眼眸竟變得亮起來,滔天的恨意在眼眸中翻湧,想要把來人吞沒一般,她的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滴出了鮮血,血如紅花,在冰冷的地麵上綻放出妖嬈。
他,是他,洛銘溪,那個背信棄義的小人,那個讓她每每午夜夢回時都因為他所作的一切而哭喊著醒來的人。“你來幹什麼!”顏繁璃歇斯底裏的吼出這句話,話語裏帶著恨與淒涼。
洛銘溪似是毫不介意,他緩緩蹲下,看著顏繁璃,吐出一句冰冷的話:“你這個毒婦,朕應該要把你五馬分屍的,但卿清善良,不但沒計較你所做的一切,還央求著朕,不要那麼殘忍,賜你一杯毒酒就好了。”
聽的洛銘溪說的話,顏繁璃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的割了一道傷口,疼的在滴血。
她緩緩扯出一抹讓人看不懂的笑意,似是在自言自語:“顏卿清,多麼美麗的名字。記得大姐還沒出生,爹爹就找了高僧,為她祈福四十九天,又不惜花高價請了算命先生,千挑百選,才起了這個名字,意思是讓她一生無憂,找到好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