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還是來晚了一步，看著地上的屍體，涼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雙手已經握成拳狀。
趙蘇仿佛是沒有聽到涼薄那句冷淡，雙眼直勾勾的鎖住地上的李莫，撲過去，嘴角笑著，無視那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頰。
“李莫，現在高雪死了，張念也沒有了，就隻剩下你跟我了，所以我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李莫。”
抱著李莫冰冷的身體，趙蘇一邊說一邊流下眼淚，像是因為激動。
涼薄在一旁看著，眉毛越來越皺。
“趙蘇他已經死了，至於你，你這個殺人凶手！”
涼薄怎麼也沒有想到，之前在圖書館裏偶爾的一見，當時還天真的小姑娘僅用幾個星期不到的時間，就變成如今這幅……連自己看了都害怕的模樣。
趙蘇笑得猙獰，頭發早已經散亂，像是一個瘋婆子。
涼薄已經無心再去提醒第三遍，過來幾步一把拽住趙蘇的的胳膊，身為同學，他可以幫助趙蘇保住全屍。
“跟我走。”
說著，一把將趙蘇拽起來，往外帶。
眼看就要遠離李莫，趙蘇一下子就慌亂，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瘋狂至極。
“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不要讓我離開李莫，你放開，李莫救我，救我！”
趙蘇不顧一切的對涼薄拳打腳踢，一瞬之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雨是越下越大，劈裏啪啦的雨點像是豆子一樣落在地上，響的徹底。
廢舊的倉庫裏，除了那滿是灰塵的味道，夾雜著的還有凝稠的鮮血味，在陰沉的天氣裏，令人煩躁。
“夠了，我跟你說他已經死了！是你害死了他！”
涼薄本來就煩躁，如今趙蘇這突然發瘋，他沒克製住，一掌甩下去，將趙蘇打倒在地，臉頰正好對著李莫那張蒼白的臉。
一瞬間，那張臉猛地映進趙蘇的臉頰，碰地一聲，撞擊趙蘇的心髒，刹那間，放大了她的瞳孔，也融彙了所有的恐懼。
“不……不可能！”
趙蘇猛地搖頭，身子不住地往後退，不論如何，她都不相信。
“是的，他真的死了。”
門口，又傳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冷漠，像是刺穿了冰川，由涼風捎帶進來，落在人心上，涼的很。
涼薄很快將目光轉過去，看到眼前人，眉毛皺更加厲害。
“你怎麼來了？”
羌絡赤腳走來，明明下雨，那一身半裸著的身子卻不見絲毫雨水，頭發上，也是幹淨如初。不光這樣，就連那腳，都是幹淨的很。
羌絡無視涼薄的問話，慢條斯理的來到李莫身邊，目光冷漠，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彎腰將地上帶血的匕首拿過來。
來到趙蘇身邊，將匕首扔給了她。
“他已經死了，是這把匕首結束了他的生命，如果你這麼的愛他，就也用這把匕首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羌絡不緊不慢的說著，語氣是毫無波瀾起伏，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話。
可是涼薄聽了這話就很是惱火，一個健步走來上，抓住羌絡的肩膀。
“你在胡說什麼？你憑什麼讓人去死！”
羌絡聳肩，神情依舊。目光落在趙蘇身上，手輕輕一轉，那一本讓趙蘇神魂顛倒的書已經落在了趙蘇麵前。
“書的後麵有你的結局，你跟著做吧。”
說完，羌絡這才轉眸看向涼薄。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我的逼迫。”
說的，是跟自己那般無關緊要。畢竟，趙蘇於羌絡而言，始終是一個利用品。
涼薄擰緊雙眉，暫且不去管羌絡，放下手來看向趙蘇。
“趙蘇你不用聽他的，什麼你的結局根本就不是真的，人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後麵到底會發生什麼就連天也不知道，所以說你不要……”
話音未落，鮮血四濺。落在涼薄身上，像是一朵朵綻放的彼岸花，紅的徹底。同樣，也染紅了他的雙眸。
那一瞬間，涼薄的大腦停止思考，看著眼前這個深情又絕望的女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趙蘇始終都沒有看向涼薄，目光是一直落在李莫身上。
最後的那一眼，深情又絕望。今生不能再續前緣，她隻能盼望來生。隻是可惜了，沒有好好的告別。
“李……莫……”
若有若無的氣息飄蕩出來，在寂靜又沉悶的倉庫緩緩流竄著，悲情極了，但是很快，就被大雨聲所覆蓋。
趙蘇閉上了眼睛，永久的再也睜不開了。
羌絡看著倉庫裏的三具屍體，神情沒有變化，不，如果非要在那一張臉上找些什麼的話，那就是他的嘴角微不可微的勾了起來，但轉瞬即逝。
羌絡沒有先去管趙蘇，而是來到在已經被雨水打濕，已經浮腫的張念麵前。
依舊是跟之前的高雪一樣，伸進張念的胸膛，拿出了裏麵的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