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的表現夠戲劇性。
讓水潑醒後,他先試圖一個彈跳起身,發現動彈不得後,隻用了一秒鍾時間便搞清了自身處境兼接受了現實,慘然一笑:“好,落到了你手上……你動手吧。”頗有點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
嗯,心折。
他說話猶帶古音,頗有點佶聱難懂。不過我有與他的先驅歐陽皓當年成功進行了語言交流的經驗在,故此連猜帶蒙也能聽得懂個七八成。
跟下來他要求:“不過,臨死以前,可否讓我略為整理衣冠?”
馬上狂吐血:婆婆媽媽的男人。
“說,你怎麼來這裏的?”我倚在歐陽皓身邊,狐假虎威。
他有點驚訝的望我一眼,然後臉現不屑之色,高傲的別開臉去。
看不起我?豈有此理!
抄起防狼器:“說不說?說不說?想不想再被電一次?”他臉上微現懼色,然後轉成倔強高傲的神情:“士可殺,不可辱!”
歐陽皓拉開我:“可頤,不要這樣。卓兄,我不會殺你。我隻是想知道,你怎麼來的這裏?”
他瞄歐陽皓一眼:“你怎麼來的,我就是怎麼來的。”
我大感興趣:“是怎麼來的?歐陽,一直讓你跟我講,你都語焉不詳。”
歐陽皓回看我一眼:“不是語焉不詳,是我也說不清楚,疑幻疑真。”他對白衣人說:“卓兄,不如我們各自說出自己的親身經曆,大家參詳參詳?”
白衣人猶豫片刻,同意。
歐陽皓先說他那一部分:“卓兄,我昔日身受重傷,不得不避往天人峽……我想著此峽乃本幫禁地,我幫中人格於幫規,自然隻能絕足穀外,而你們非本幫中人若要追來,本幫幫眾也多半不許……可畢竟卓兄身手過人,竟讓你追我進了天人峽。當時好一場大戰,在下僥幸在卓兄劍下逃生,誤打誤撞進入本幫秘洞……”
我抗議:“別說得這麼文縐縐的,酸!”
原來他當時被追殺得這麼慘,以前幹麼不說?噢,死要麵子。
他白了我一眼,好歹下麵的陳述還是有所改進。還是說的原來那些,在他們幫裏的秘洞中不知怎麼誤觸機關,掉進一個不知名金屬的、流線造型的、他疑是祭壇的東東上麵,然後腳下一空,身子一輕,就此昏倒過去……當然醒來後,眼前情景大異。接下來的事情,那也是不必提起了。
在他陳述過程中我一再插嘴,他說到疑似祭壇的東東時,我又糾正他:“那是時空機器,一定是!”
他不理我,問白衣人:“卓兄,你呢?”
白衣人悻悻:“我也是。”
話說嫉惡如仇的白衣神捕卓不凡同學一心要緝拿歐陽皓歸案(原因不明,他沒說,我沒來得及問),以超級大無畏的精神毅然決然的“自蹈險地”(卓同學原詞引用),追著歐陽皓跑到了天人峽人家極樂幫的禁地裏(說到這裏時我插嘴說:哎喲,卓神捕,你身為公門中人無視他人對私有產業的所有權擅自闖入,這可是知法犯法啊。他對我怒目而視)。然後跟身受重傷的歐陽皓一場大戰(我的旁白:趁人之危,小人所為),結果歐陽皓“連施狡技”(卓同學原詞再引用),闖入一處神秘所在,借助一怪異機關遁走。他心有不甘,加之對機關巧器頗為愛好(他不承認,說自己是為了完成本職工作才對機關學多有研究,而非愛好機關學~~嘖嘖,不愛好你還鑽研什麼呀,做賊心虛),於是在遍尋歐陽皓不得的情況下,廢寢忘食的鑽研這怪異機關,最終於兩天後“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研究怪異機關未果的前提下莫名其妙眼前一黑,同樣步了歐陽皓的後塵。
他還忒不識時務的問歐陽皓:“聽你說來,原來此處機關,連你也不知?”
我再次糾正他:“是時空機啦,笨!”
他鄙夷的瞥我一眼:“難道傳聞有誤,你是為這個妖女叛教出幫?”
妖女?!
我順手抄起桌邊沒用完的冷水(我之前接了兩大壺呢),劈臉給他再潑過去。
然後:“歐陽,你跟他說說清楚,他現在什麼處境。還有,教會他尊重女性!”
聽歐陽皓跟卓不凡解釋他的處境,是滿好玩的一件事。卓同學無論如何接受不了自己到了幾千年後的事實,發出一聲聲慘號:“不——不——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