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連他,都隻能通過換血暫時控製她的毒勢,惟有回到北郡,合他與冥霄之力,方能將這毒解去。
而,在此過程中,也正因為把脈,他才發現她已有身孕,這一點,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猶記得,她曾被灌紅花,也正因此,他才愈發不容玄憶,卻沒有想到,她竟會懷上玄憶的孩子。
這一念起時,他能品到心裏的澀苦愈濃,搭在她手腕上的指尖也不僅加了幾分力。
為了這名女子,他,再容不得玄憶。
這,應該是從前的他,斷不會做的。
從前的他,喜歡讓玄憶活在痛苦的煎熬中。看著玄憶痛苦,對他是種享受。
他一直認為,煎熬的活,比死更能懲罰一個人。
可,如今的他,隻想讓玄憶死。
惟有他死了,眼前這名女子,才不會再被玄憶傷到,才會真正地隻屬於他!
原來,他已經這麼愛她,愛到,改變了自己的心誌。
他俯低身,凝著她的美好,這樣的女子,為何,他在一開始,不懂得珍惜,或者說,硬是逼自己不去珍惜呢?
許是覺察到什麼,她蝶翼一樣的睫毛動了一下,隨即,慢慢睜開眼眸,映入眼前的,是陌生的殿宇,金碧輝煌,卻全然不似周朝的宮殿。
她睡了多久,或者說,昏迷了多久呢?
腕際的疼痛,讓她移轉眸華,轉向疼痛的來源,落進她眼眸的,是玄景冰冷的臉。
她瞧見他,驟然,手一掙,掙離他的指尖,身子,就要起來。
玄景用力的按住她,聲音低啞:
“若你不想死,最好躺著!”
“你滿意了?”
她的聲音比他更為冰冷,腦海中再次浮現那晚的情景,一幕幕的浮過,每一幕都帶著讓她欲哭已無淚的痛楚。
是的,她沒有辦法麵對,玄憶因著玄景的話,陡然湮升的魄寒。
可,如今回想起來,她的清白,該如何去證明呢?
她和玄景在無憂穀中曾經相偎取暖,是不爭的事實,否則,她右肩下的合歡花,他又怎麼會知道呢?
但,這話落進玄憶的耳中,必定是別樣的計較。
小腹的疼痛將她帶回現實中,她的手撫上那處,那裏,是如今她還活著的,唯一倚靠。
屬於她和玄憶的孩子,再怎樣,她都要把他生下來。
“應該是你滿意了罷。”玄景的聲音冷冷地從她耳邊傳來。
“我滿意了?是,我滿意了,從認識你那天開始,對我就是一場噩夢,如今這場噩夢終於快醒了,我怎麼能不滿意呢?”
她語音漸響,牽動她頸部愈合的傷口,又是一陣疼痛。
他看著眼前的她,難道,她一定要把自己弄到傷痕累累,才罷休嗎?
他的手隔著絲被,覆到她的小腹處:
“你還想要這個孩子麼?”
問出這句話,讓她的身子不由一震。
她轉眸望向他,眸底,滿是千年寒潭一樣的澤光,他墨黑的瞳眸凝著她,語音依舊冷冽:
“若你想要這個孩子,最好乖乖地聽孤的話。”他將手複移到她的臉上,修長的手指掠開她飄揚在臉頰前的青絲,道,“這樣美的臉,孤真的舍不得啊。孤即將坐擁天下,讓你這樣絕色的美人去死,孤並非是這種不懂憐香惜玉之人。”
他頓了一頓,愈近地凝住她,複道:
“你不是說,你隻屬於深宮嗎?如今,孤就是冥朝的冥皇,這裏,就是孤的後宮,用你的身子讓孤滿意,孤自然會留下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