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婭在晚上就不太能看得清楚,現在耳朵倒靈敏得不行。
“不至於生氣。”
她看著遠近的燈,模糊成了光圈。
沈寒讓她坐在船板的位置上,他繞開船頭係在岸上的繩子,拿起船槳就往江中央劃。
風雖涼,但白婭混然不覺。
直到一簇火花竄上了天,炸開一朵煙花。
然後,陸陸續續有煙火盛放的聲音。
船停下,沈寒朝白婭走去,他身後的天空是五彩煙火,逆著光,他臉上雖沒有表情,卻也沒有在沈家時候的淡漠。
“你……”白婭腦中全是不解。
沈寒輕巧二字:“跨年。”
江景太過迷人,白婭眼前模糊。
因為模糊,所以燈光和煙火在她眼中才格外特別。
小的時候,她會因為五光十色而歡呼,即便稍縱即逝,但也會在心裏留下震撼和美。
剛才在沈家老宅的那點委屈和不情願,現在拋諸腦後。
煙火太好,旁邊的人也太好。
白婭往旁邊看了眼,他的樣子有些模糊。
一瞬間閃過的念頭,是如果這種平凡的生活得以延續,那也不是壞事。
可是很快,白婭的手機震動起來。
煙火漫天,聲音震耳欲聾,但偏偏她忽然感覺到了。拿出來一看,來電已經停了,幾十個電話,全是盧茜月打來的!
白婭正要回撥,電話又進來了,她完全沒注意到沈寒已經黑下去的臉。
聽電話實在費勁,很艱難才聽清盧茜月說,盧子豪食物中毒,讓她趕緊去醫院看看。
掛了電話,白婭才想起旁邊的深寒。
“盧子豪在醫院,我們……我們現在……”
深寒伸手替她把頭發撥到耳後,隻說了句:“如果你不來,這些煙火不會有。”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白婭不傻。
可是食物中毒的事可大可小。
“我們上岸?”白婭往天上望去。
漫天煙火,隻為一人。
沈寒以為女人都喜歡這些,他雖不浪漫,但作為丈夫,他絕不會比別人差。
所有他能想到的,便會做。
別的妻子有的,他給她,別的妻子求而不得的,他依然能給她。
可她偏偏無動於衷。
“白婭!”沈寒的頭偏側,“沈太太的身份,根本沒被你放在心上!”
“要上岸?還是繼續待著?”
白婭不是個容易感動的人,她沒那麼多心思琢磨沈寒的問題的分量,所以絕對不多想,說要上岸。
沈寒沒動,白婭自己走到船板處,七七八八地把船往岸邊劃。
結果不得章法,卻把船調了頭。
她急得想轉身找沈寒,可還沒動作,握著船槳的雙手被握住。
然後,船便往前劃動。
很神奇,船槳在他手中特別聽話,分分鍾把船調了頭。
可是他全程沒說一句話,上岸後,他也先白婭一步跨上岸,回到車上,發動車子走人。
絕塵而去的車子把白婭拋在原地。
將近四十來分鍾,白婭才趕到醫院。
盧子豪已經洗完了胃,在病房躺著。
淩晨,盧子豪見到白婭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小婭你這是給我生日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