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中村望著關玉衡的英武的麵孔,頓時感到一縷殺氣向他撲麵而來,毛發發冷。一個久遠的記憶立刻在他腦海裏跳出來。他記起了一個人:關一刀。關玉衡太像關一刀了。那時,他是日本天皇級武士,年少氣盛,夢想來到中國黑省,他連挑黑省十多家武館,死在他掌下不下十幾個中國武師。關玉衡祖父關一刀就是其中的一位。關一刀是中村來到黑省遇到的第一高手。倆人的武功不分伯仲。中村為了打敗關一刀,用戴著劇毒鋼刺刺傷了關一刀,關一刀中毒身亡。
中村死死地瞪著關玉衡情不自禁地驚惶地說:“你。。。你是關一刀什麼人?”
“我是他的孫子。當年,你用毒刺害死我爺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還有什麼話說?”關玉衡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殺害爺爺的仇人竟然是一個日本間諜。他終於等到了為爺爺討回公道的一天。
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是日本人的狼性。今天,他是不會放過這幾隻日本狼的。一年多來,為了抓中村,他一天也沒有閑過。中村十分狡猾,僑裝打扮,時而是商人,時而又是世山采藥的郎中。這一次終於露出了馬腳。三年前,張學良就告訴他,一批日本高級間諜進入東三省,要他提防,一經發現,立刻抓捕。中村是日本派到中國東北的高級間諜之一。按照國際法,中村理當處死。
不過,關玉衡不想讓張學良知道這件事,他想先斬後奏。
“你想把我怎麼樣?”中村有點緊張起來。
“你擅闖軍事重地,汙辱良家婦女,下場是什麼?還要我提醒?”關玉衡說:“你是倭國武士,接下來該怎麼做,你自己選擇!”
“我是不會切腹自裁的。我是大日本天皇武士,你沒有權力殺我。”中村一雙鬥雞眼睜得大大的。
“是麼?”關玉衡殺機畢現。
“你是關震東的後人,你想公報私仇?”中村倒吸一口冷氣,感到全身發冷。但仍氣勢洶洶地說:“我是大日本帝國的良民,你敢殺我?你考慮殺我的後果嗎?”
關玉衡冷冷地說:“可惜你看不到了!”
“殺人要有證據。我沒犯死罪。”中村已經感到死亡正向他逼近。
關玉衡大聲說:“薩日娜。”
“我來了。”薩日娜早已站在門外,聽見關玉衡的傳喚,立刻走進審問室,指著中村的鼻子說:“他勾結蒙古王公,脫離中國。他想非禮我,我是證據。”
“是嗎?蒙古王公把你賜給我,你就是我的女人!你長得漂亮,我喜歡你,也有錯?我與蒙古王子一起吃飯,這是中日友誼,也犯法?”中村振振有詞,關玉衡暗暗吃驚。想不到這個中村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巧舌如簧。
關玉衡洞察秋毫,望著中村一行四人。他們雖然被捆得像粽子似的,但一個個昂著頭,像鬥狗似的,毫無畏懼。四人皆穿冬裝,上下一襲深灰色的棉襖棉褲,外罩俄羅斯的皮夾克,頭戴三耳火車頭式皮帽。上套白片風鏡,腳上套短筒皮靴。腰板挺得筆直,走路有節奏,落地有力。一臉強悍。隻有練武的軍人才有這種姿態。
關玉衡大聲說:“統統報上名,來興安嶺的目的是什麼?”
“我叫中村一郎,到這裏旅行迷了路。你們這樣對待我們大日本公民,你們要付出代價的?”中村一臉凶相,凶狠地瞪著關玉衡,“立刻放了我們!”
關玉衡見中村如此囂張,知道他仗著日本關東軍在東北的勢力,沒有把東北軍放在眼裏。便從辦公桌的文件堆中抽出一紙公文,用日文念道:“興安嶺乃軍事要地,山高林密,謝絕參觀遊曆。凡外國人進入者,殺無赦!”
“你敢!”中村咬牙切齒地說:“你要動我一根指頭,我就要你這裏血流成河。”
“中村,你死到臨頭,嘴巴還這麼臭!”
中村怨恨地瞪著一臉正氣的關玉衡,一股寒意襲遍全身。自己曾是天皇身邊的一等武士,罕遇敵手,今天自己就像中了邪似的,自己就被綁了。這是什麼武功?看來硬來是行不通了。自己立刻要回日本述職,要盡快離開這裏才是上策。但是,他知道,關玉衡已經認出了自己就是殺害他爺爺的凶手。看來是凶多吉少。但是,他不甘心。
“對不起,我們真迷路了,關團長,隻要你放了我們,你們要什麼,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中村的態度一下子軟了下來。
關玉衡突然大聲吼道:“你們腰板筆挺,兩腳生風,武功高強,你們分明是間諜,想來刺探軍情。把你們們身份如實交代,不然,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