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緩緩閉上了眼睛。
琴弓搭在琴弦上,聽著機場外鼓鼓的風聲,她奏響了第一個音符……
老人原本帶笑的眉眼,慢慢驚訝的展開,望著眼前的女孩,他的身子開始傾向前,垂下眼眸,認真的聽著。
她拉奏的赫然是老人剛才的曲子。
連清和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她的表情恬靜安然,忘卻一切,唯有大提琴。
委婉低揚的曲子,回蕩在整個機場。木棉一直都投入到她的琴音裏,由最初的瑟縮到最後的綻放,她在獨自蛻變。
曲終人不散,當她睜開雙眼時,四周響起了掌聲。
木棉錯愕的怔在原地,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身邊已經聚滿了旅客,有的甚至正拿著手機在錄視頻。木棉臉一紅,忙將琴還給老人,真誠致歉:“對不起,我情不自禁的拉奏了您的曲子。”
老人抬頭,眼中迸出一抹奇異光澤,“可你隻聽了一遍。”
木棉不好意思的說:“可能是太喜歡了。”
老人望著木棉,他問:“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木棉用中文,字正腔圓的說:“商木棉。”
這時,機場內廣播播報航班消息。
“真遺憾,我要登機了。”老人將琴裝進琴盒內,提著簡單的行李,對木棉一笑,“希望我們還會再見麵。”
木棉望著老人家悠閑的身影,一點點露出微笑。
轉身回眸之際,正對上連清和凝視的目光,“怎麼了?”她問:“臉上有東西?還是發型亂了?”她隨手摸了摸,他揚著唇角,“去吃東西吧。”
“嗯!”走在路上,木棉哼著那首曲子,連步伐都情不自禁的加快。
連清和帶著一絲笑意的眸瞥過。
看來是真的喜歡啊。
機場的餐飲店很少,兩人走進一家麵館,木棉看到上麵的價錢,二話不說拉著連清和就出來了。
“不喜歡?”他問。
木棉直搖頭,掩嘴小聲說:“好貴!一碗麵就要八九十塊,不劃算!”她指指旁邊的德克士,“還是吃這個吧。”
連清和失笑,卻沒有去攔這個女人,跟著她生平第一次走進了該品牌快餐店,味道竟沒想象中的糟糕。
稍作休息後,兩人才登上飛往加德滿都的飛機。木棉雖然不是首次出國,但也都是小時候隨父親在東南亞飛了幾圈,這會出行意義完全不同。
很快,飛機抵達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
此刻已是深夜,溫暖濕潤的空氣,好像剛下雨,有點悶。有人等在機場,接到他們後便直接送去最近的德瓦裏卡酒店。
車程很短,不過五分鍾,下了車被帶進房間時才發現,居然隻訂了一間房。
連清和從木棉的臉上探出一絲尷尬,他招手叫來負責接待的人員,示意再訂一間房,對方歉意表示,該酒店十分火爆,如果不是提前預計,根本訂不到房的。
木棉不想製造麻煩,故作輕鬆的說:“這個房間這麼大,兩個人睡也沒問題啊!”
“你確定?”連清和盯緊她,眸光裏浮現出刹那的流光溢彩,眉梢也跟著上揚半分,帶著純色的誘惑。
木棉失笑,不再像塊透明的牆,被他眼神鑿穿,她也學會了看懂這個男人。他對她更多時候,都是尊重的。
她點頭,眼神明亮,“我確定。”
連清和抿抿唇,“明白了。”
淩晨一點,異國他鄉。
木棉洗好澡出來,身上的浴袍快要將她整個人都給包裹在裏麵,顯得她那樣嬌小。
“我洗好了,該你了。”她極其自然的說,手裏的毛巾擦著頭發。
連清和應著,從電腦桌前抬起頭,視線掃過她,僅一眼,目光又避了開。
他走進浴室,傳來水聲。
木棉這才鬆了一口氣,猛拍胸口,好緊張,真的好緊張!故作鎮定什麼的,還真是需要極佳的心理素質!
她用最快的速度吹幹頭發,然後換了睡衣,鑽進被窩裏。本以為是會別扭得睡不著,結果,才一挨上枕頭,眼皮就再也抬不起來了。
待水聲停止,浴室內的人走出來時,木棉已經睡著了。
連清和朝她的方向瞥一眼,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神情略微滯了滯。但很快又勾起唇,唇角抿出一抹柔軟的弧度。
他沒有睡,而是繼續研究資料,為明天的考察做準備。
淩晨三點。
木棉翻了個身,有些口渴,坐起來想要找水喝。可她忘了這不是自己家,下床後就依著習慣左拐,結果,隻聽“砰”地一聲,她狠狠地撞到了牆上。
“唔——”
木棉瞬間驚醒了,痛得她捂著額頭蹲下了身。
“怎麼了?”
耳邊是抹沉聲,很快,她便被人給扶起來,垂著的頭也被強迫抬起來。還好沒有撞到受傷的位置,可那也是痛得木棉眼淚直流,“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