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嬸驚奇的看著老姑夫。“都死了，有多少人啊？”
“沒有，我是說孫永勤和這支隊伍的那些將領太可惜了，讓日本人的助戰飛機掃射槍彈擊中了身體，壯烈殉國。後來，黨給把這些剩下的同誌都收編了。這一年半，英勇的同胞們轉戰熱南六縣，攻克日偽據點一百多座，槍斃的、打傷的、俘虜的日偽軍五千多人，真是了不起的英雄。”
“好，這才是中華的好兒女，不像我們隻會在紙上談兵。”
“桂芬，你說的不完全對，革命同誌各自的分工不同，孫永勤是農民自發的抗日武裝力量。民國二十年四年（1935年）三月，中共京東特委成員王平陸偕同駱鳳亭、樊淩璽等同誌，到長城南側孟家鋪一帶開辟冀東熱河邊上抗日遊擊根據地，支援抗日救國軍，孟家鋪區委先組織人給救國軍送去部分槍支彈藥。隨後，王平陸同誌又趕到遵化的茅山與孫永勤會麵，向他介紹了全國和冀東的抗戰形勢，向他進一步解釋了共產黨團結一切力量，共同抗日的主張，隻有相信共產黨才能更有力的打擊日本侵略者。我們沒有這些活動在敵人後方的革命同誌，雖然沒有和日本人麵對麵的開槍射擊，可是，每天都活動在他們的心髒裏，這樣的革命更需要智慧和莫大的勇氣。”
“你說的對，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你馬保全在國難當頭能挺身而出，是個了不起的人。有這樣的智慧我很佩服，要不咋會不動聲色的在我們眼皮底下完成這麼多事情啊！而我們大家卻都像傻瓜一樣蒙在鼓裏，好聰明的家夥，說的頭頭是道兒，那我們又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呀？你和李如州都是共產黨員，我又咋能信你一麵之辭？李如州現在不在這，你可以大談特吹自己，誣蔑李如州不說，標榜你自己也不論，但是，事情沒有弄明白之前，我是不會相信你們這些人的。”
老姑的態度瞬間轉變，令我們大吃一驚，一臉無辜的老姑夫搖搖頭。“我先不解釋這件事情，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等晚上國友一來你們就全明白了，國友的人品你們比我更清楚。不用多久，忠奸自辯，桂芬，照你的說法，我也不想往下談別的事情了。你我夫妻同床共枕十幾年，卻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太讓人寒心了。”
“馬保全，這句話應該是我張桂芬說才對。一同生活了這麼久，我啥事兒欺瞞過你？而你做過的這些事情，又哪一件告訴過我？居然敢厚顏無恥的在我們家人麵前談信任，虧你說的出口。放著我二哥不救，又想送走我的兩侄子，你居心何在？二嫂，咱們哪都不去，天下烏鴉一般黑，咱們逃到哪還不是一樣的。”麵對老姑的突然發難，在場的晚輩都無言相勸，隻能靜觀其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不理，屋內的空氣也在瞬間凝固了，安靜的可怕，誰都像在屏住呼吸，就怕觸動這場家事國事混雜的戰爭之弦。
老嬸不愧是一位見多識廣的人，沉默了許久，一陣粗重的喘息聲過後率先打破了沉默。“桂芬，保全，你們別鬧了，都說讀書人明白事理，你們兩口子是咱們家裏讀書讀的最多的人，咋老往牛角尖上鑽呢！啥話說開了就行了，桂芬，你說的那是啥話，這不明擺著氣人嘛！啥叫你家我家的，大哥在這非訓你不可，都是兩孩子的媽了，還爭這個尖，掰的這麼細幹啥？保全，你接著說，想把你兩個侄子送哪去？”
“二嫂，你別說桂芬，這些事情都怨我，事先沒跟家裏講清楚。我想把他倆送到平西齋堂川去，那裏是我們共產黨的根據地。七七事變之後，中共落川會議上，毛澤東同誌分析了中日戰爭中敵強我弱的形勢，還有時局敵人用兵的戰略方向，指出抗日戰爭是一場艱苦的持久戰。紅軍的基本任務是，創造根據地，牽製消滅敵人。那裏已經開辟快一年了，有不少優秀的同誌在那裏都學習了很多知識。我相信兩個侄子，他們都讀過幾年書，又這麼年輕，如果到了那裏，經黨組織一培養，肯定都會成為優秀的革命者。要比在家悶著強，如果在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來幾個狗腿子就把兩個孩子抓過去當勞役，或者逼孩子當他們的皇協軍。二嫂，你也看見了，給日本人當狗腿子哪有好呀？他們整天受氣不說，還要禍害咱們的鄉親百姓。你們都想想，連萬福麟都嚇跑了，別說咱們平民老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