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的傷痛整整纏繞了我半個月之久,在最初的幾天裏,幾乎是徹夜難眠。忍受著撕心裂肺的痛楚,我反複的研讀了姑母為我精心準備的書籍,在這短暫的時日裏,我終於明白了家裏的一係列變故。由乾隆時期的正二品到馬圈遮風擋雨,半月的光景有如二百年的蒼桑巨變。“怡江,要是不痛就上學去吧!老姑就給你請了半個月的假已經滿了。”
“嗯,我明天去上,老姑,你知不知道咱們祖宗替哪個髒官背的黑鍋?這書上為啥沒寫名字,也沒有寫到底是啥寶物,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呀?”
老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前方。“老姑也不是很清楚,隻有你爺爺最清楚。老姑隻是偶然看見這本類似於族譜的書,加上之前別人提到的一些傳言,也許是子虛烏有,之前有人找了二十多年都沒有找到。到底有沒有隻有天知道,你爺爺死的時候又啥都沒說,交待給你爸的也不知道都有什麼。要是有機會,就回去問問你爸吧!”
“老姑,你又看著我三姑她們了嗎?我想她們了,還有一個問題,二品是個多大的官兒呀?”
“這二品,有正二品和從二品之說,咱們這十七代人沒有再高過二品的,之前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高過正二品的。清代的二品官,相當於現在的一個大省的最高長官,或者是稍遜色於最高長官的人。有的還要看是否有功,要是功勞大的話,即使不是各省的最高官員,也一樣是正二品。比如皇帝身邊兒的人,內務府的任何一個當差的也比地方上的一個七品縣令級別高,古語不是說過嘛!宰相府的丫環還七品官呢!你爺爺從來也沒給我們講過祖宗的事兒,書上並沒有詳細記載祖宗生前任的是什麼職務,又是在什麼地方上任的,隻寫著正二品。在滿清的朝代,正二品算的上朝中大員,官級不低,但是,如果沒有實權和派係也隻能替人背黑鍋,這就是封建王朝的弊端所在。否則,也不會簽出那麼多不平等的條約,一個接一個,全部都是喪權辱國的。從嘉慶末期開始漸漸走向衰落,道光簽了第一個不平等的《中英江寧條約》,到《北京條約》。算了,這個問題要是講下去,幾年也講不完,全部講出來,你也消化不掉,還是留著以後一點一點的講吧!
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幾個人我也是好幾年沒見著了。兵荒馬亂的,路上又不安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怡江,你記住,將來咱們熱河要是能夠得到解放,你一定去把咱們家的人全部找回來。三個姑姑,還有你老嬸,她為咱們家可是付出了不少心血,咱們不能忘記她們。”
“我知道,你就是不說,我也這麼做的。老姑,我還知道咱們張家最早的姓氏了。”
“什麼姓氏?說給老姑聽聽。”
“伊爾根覺羅氏,老姑,對不對呀?”
“嗯,好聰明的腦袋,我不想告訴你,就是想讓你自己看。既然知道了,老姑就給你們講講咱們的祖先,你去那個屋把她們都叫過來。”我推開屋門,仰望著有些陰霾的天空,心情舒緩了許多。院子裏的山裏紅樹不斷的掉著枯葉,偶有幾顆紅通通的果實凋落在地上,砸在枯葉上“啪啪”作響。秋風也來趕掃房前屋外的塵埃,幹癟褪了色的樹葉被追逐於院落的牆角,時而飄旋於高高的空中,是渲耀自己的輕盈,還是在告別母親的身體,更多的是向人們顯示著自己並未衰老。美麗自然的舞台我依然還能飄搖……
“表妹,二姐,你們都過來,老姑有話說。”粗啞的話喊出,我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是一隻可以翱翔於天空的雄鷹了。
“媽,你叫我們?”
“慧瑩,你坐下,媽媽今天就給你們講述一下我們的祖先。滿族最早不叫滿族,還有許多別的稱謂。我們最早的先民,就是先秦古籍中所記載的隸慎人。在漢朝和三國時期的曆史上分別記載的挹婁,北朝時期的勿吉,隋朝、唐朝時期的靺鞨,遼代、宋代、元代、明代時期的女真,或者是女直,他們全部都是隸慎的後裔,同時,也就是我們滿族的祖先。十四世經以後,居住在明朝遼東邊牆外的女真人當中,最為先進的建州、海西諸部,開始了崛起的過程。到了十六世紀下半期,努爾哈赤領導下的建州女真人,神話般地統一了女真各部,並以此為核心,迅速吸收其他的族人,終於形成了一個新的民族共同體——滿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