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江，你要去哪？為什麼不跟我們說一聲再走。”淩亂的腳步聲過後，怡敏，佟淑雯和慧瑩齊刷刷的站到我的麵前，我如釋重負的喘著粗氣沒有說話。恐懼的餘悸和男人的尊嚴在體內交替糾纏著，懦弱的自己終究沒有擺脫沉重的恐懼枷鎖。
“為什麼要偷著跑，怡江，告訴二姐行嗎？你知不知道，你是咱們張家僅存的男人，很有可能也是延續咱們家唯一的香火啦！萬一你要出了事兒，我怎麼跟爺爺他們交待。”怡敏言語十分嚴肅，儼然一個家中長者。從她教訓的口吻中，我讀出了愛護。
在傳統的古製古訓麵前，我無法掙脫，隻有妥協。“我隻是想完成老姑交給我的任務，還有，尋找戰爭過後咱們家族剩下的親屬。今年我已經十九歲了，以前什麼事兒都沒有幹成。現在已經解放了，不能坐享其成。還有姐夫的臨行囑托，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去完成，是男人就應該屢行承諾。”
“先回家，二姐知道你的責任和使命。可是，再著急也不能深更半夜上路，太危險了。現在山上的樹被日本侵略者已經砍光了，光山禿嶺的狼群又多，不是去給狼送吃的嘛！幹事情可不能太魯莽了，咱們回去商議一下吧！不光有你，也有我和慧瑩一份，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這裏冷嗖嗖的，回家再說吧！”淑雯穿透過可怕的黑夜凝視著我，我沒有片刻的堅持，在親切的責怪聲中與怡敏她們又重新返回了姑母家。
“怡江，你身為老師，怎麼不想想你的學生呢！忘記老姑是對待學生的了嗎？記住，這也是你為人師表的責任。”
“二姐，你不要說怡江，他是想完成長輩們的夙願，這沒什麼不對。都回來了，就別說他了，怡江，肯定餓了吧！這裏還有些吃的，快吃吧！晚上光顧高興了，什麼東西都沒吃。”慧瑩的翰旋，把我從尷尬的局麵解脫出來，她的善解人意讓我有些感動。
微弱的煤油拚命的散發著光亮，燈蕊跳躍的火花照在怡敏緊張的臉上。“二姐，我明白你的心意，我的學生我會管到底。並且，我保證不會讓他們成為李如州那樣齷齪的人，你放心吧！”
“有誌氣，但是，先不要言之過早。齷齪不是在表麵上看出來的，怡江，二姐剛才的話說過了，你別介意。”
佟淑雯見縫插針，微笑的看著我說：“怡江，你別怪怡敏，剛才起來見你不在，快急死我們了。雖然現在日本人無條件投降，可是漢奸特務還遍地都是，萬一你有個閃失，我們不得急死呀！咱們已經堅持到現在了，要是在這個時候出了事，那可是得不償失。實話跟你們說吧！我爸早想安排讓我出國躲躲，挑選了幾個國家讓我選擇，之所以沒有走，就是放心不下你們姐倆。我是老師最為囂重的一個學生，一日為師終生為尊的道理我懂，而且一直尊從。我從張老師那裏學習了很多做人的道理，也是莫須有的潛律，使我一直視老師為楷模，也是老師的一言一行感染我的日常所為。怡敏，我們都是同齡人，但是卻有著不同的遭遇，為了你們家的裂變，怡江，你一定要珍惜保貴的生命。我的兩個哥哥遠在異國他鄉，我們彼此都很想念。我視你們如親手足，以後一定不要在背著我做一些冒險的事情，老師的雙眼一直凝視著我的心靈，如果我錯待了你們，豈不是枉為老師的一番教誨。”言到情深淚自流，白皙臉龐水晶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