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生初見(1 / 3)

“唉……”

玉沉煙沉沉歎了一口氣,那般過往,也難怪他設防如此之重,換做任何人都會如此吧。能在那樣的過往中廝殺到現在,這慢慢曆程隻怕隻有他和進入他心底世界的她知曉了。或是憐憫的心裏作祟,玉沉煙為少年掖好羽裘,像是不自覺一般為少年整理鬢邊散亂的頭發。梳理的手指因為晃神的意識一頓,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玉沉煙不由苦笑。

這一模一樣的場景啊……哈。

玉沉煙臉色沉寂如常放下少年,反掌一收納,將少年身上肉眼凡胎看不見的黑色妖氣盡數吸回體內。她可不想自己浪費一上午費心努力的成果被那妖氣壞事,將妖氣吸幹淨後回身坐在琴桌旁,深吸一口氣按下躁動的妖氣和心緒,反手闔眸撫琴,臉上再也不見任何情緒波動。

現在已是下午時分,苗疆密林河畔,一輛馬車停在河畔,駿馬閑適散步,悠然自得。馬車旁,一張昂貴的波斯地毯隨意鋪在青草豐茂的岸邊,一張琴桌,兩個人一尾蛇。奇異的畫麵,睡在絲滑柔軟的地毯的俊美少年,麵容安靜。

琴桌旁撫琴撥弦的女子,一張白瓷編銀鑲金鳳翼的奇異麵具將臉遮住。左麵儼然被遮住的二分之一,鳳凰精致的尾翎順著消瘦的臉頰恰到好處的包住下顎,恍若紋身。右邊算得上清秀的麵容沉寂如水,閉目正在撫琴,琴桌一角,一尾白蛇卷曲身體,安逸的聽著琴聲,歲月在這一刻顯得靜謐美好。

沉睡中的少年感覺黑暗中的世界一直傳來清冽的淙淙琴音,仿佛流水滌過心頭,將陰暗和冰冷驅走。琴音隻留下一片輕如鴻羽的柔軟拂過緊繃的心,讓衝斥著殺戮和血腥的黑暗世界驀然照進一線晨曦。

暖絨的色彩雖是微薄卻照亮暗無天日的世界,喚醒沉眠的少年,自昏睡中慢慢睜開眼。奇異的,這一次,身為殺手的他沒有如往常一樣戒備而警惕從昏迷中醒來,而是非常自然的醒來。仿佛午後隨意的休憩一般,在平和清冷的琴音中醒來,沒有絲毫不安和擔心昏迷時被人殺死的惶恐。

在輕緩徐徐流水般的琴音中醒來,少年青碧的瞳因為陽光略有不適,微微一眯,等到適應時。才發現身邊坐著一個人,從他這個角度隻看見消瘦蒼白的下顎和一張奇異的麵具。

那……應該是一個女子,少年側頭看著那個帶著麵具的女子十指撥動間演繹剛才那首令人聽起來分外舒心平和的曲調。

“醒了。”在琴音中,飄渺的爐煙將女子的輪廓模糊,聲音沉脆無波。

少年眼神徒然一冷,沉聲開口,“解開我的穴道。”

雖說剛才他是非常自然的蘇醒,沒有任何警惕。可殺手的本能卻在他眼晴適應強光時運轉,不動聲色的看清撫琴的人。又看清四周情況,少年沉聲口,殺手身上獨有的戾氣傾瀉而出。

“噗呲——”

驀然,那女子嗤笑一聲,沒有理會少年的要求,十指仍就不緊不慢的撥著透明的琴弦。琴音冷然中輕易化消少年身上散發的殺氣,瀝瀝颯颯。恍若薄柳酣睡在初春暖陽中,那股柔軟的慵懶。也似春風微涼的冷意,寥峭單薄。

“你!”

雖不知道她在嗤笑什麼,但少年臉色隨即一僵,才發現自己基本光光的躺在地毯上,地毯柔軟的質感和羽裘毛絨的細癢感讓少年頃刻羞紅了臉。身上除了一件褻褲外就是一絲不掛,自己昏迷時已經被人家看了個遍。那麼,那樣至關重要的東西呢?!想到這裏,少年上一刻羞紅的臉霎時變沉,低聲切齒的問。

“我身上的東西呢?!”

琴聲不見絲毫停下的跡象,卻聽見那女子輕笑,笑語中滿是促狹的揶揄,“嗬,你說呢,你整個人都是光的,東西嗎?”

“你都看見了?!”少年青碧的眼中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氣,若果她看見了那樣東西,那麼她就必須死!

“嗬,”滿不在乎,玉沉煙閉目悠閑一笑,頓起戲弄之心,“你昏迷時,我可是該看的都看了個遍,該摸的也摸了個遍。怎麼,要我負責嗎?”

“你!”

“哈。”

沉寂如潸潸流水的曲調中,女子的聲音說不出來的沉脆好聽,可是說話的內容卻是讓人分外惱怒。少年臉上白紅相交,忽然,眼前一暗,抬頭時心裏不由一驚。琴桌就在自己身旁不過轉頭的距離,遮在自己臉上的陰影是昨夜看到的那位蠱蛇魍蛟,魍蛟自琴桌上攀出半個細長的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