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說完,周唯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俯身下來,他的唇湊過來,潦草而粗暴落在我的臉上。他的手,配合著他這個動作按在我的腰間,似乎要將我揉碎。
跟他在一起這麼久,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舒服得要死要活,但每每與他相擁,那些呼嘯著的寂寞就會自動退場。我承認我很迷戀他身體的溫度,此刻也一樣。
可人這輩子,迷戀的東西可以是無窮無盡,也並不是所有都能獲得不留遺憾的圓滿。
將理智好好根植在身體,我用手肘頂在他的腹部,重重一撞,說:“如果你嫌錢少,我還可以多給你兩萬。”
我下手那麼重,周唯定是吃痛的,然而他的手卻勒得更重,唇貼在我的耳垂上來回廝磨,他的聲音仿佛剛破土而出,沉甸甸壓過來:“我不要錢,要你。”
就像被人往心尖上掐了一把,窒息感聲勢浩大,暈眩感席卷而來,我好不容易撐開眼角,周唯的臉就這樣躍在我的眼簾裏,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他看起來真青春真純粹。
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然後內心的餘光波瀾全散盡。
對周唯這番進攻不躲不閃,我語氣越發輕浮:“剛剛還沒爽夠?那你別急,我今晚還約了另外一個帥哥,他應該快到了,等會一起玩。你也可以向他討教討教,該怎麼樣取悅女人。”
真是湊巧,我話音剛落,我的手機隨即叫喚了起來。
看著上麵閃躍著最近頻頻聯係我的老鄉名字,我用力將動作滯住的周唯撞開,接起電話,不管那個老鄉在那頭莫名其妙,我故作開心各種熟絡嬌笑著說,快到了對嘛我洗完澡啦就等你啦之類的。
裝作與別的男人調笑同時,我用餘光在周唯的臉上掃射,可惜我還沒窺破他臉上的內容,他已經低下頭去看他的手機。
十幾秒後,他看都不再看我,隨即大步流星往門的方向走。
門被他在外麵帶上,衍生出來的悶響,就像是一把尖刀,刺得我的思緒七零八落。
興致索然,我掛掉老鄉的電話關掉手機,躺回到床上,失眠到天亮。
半個月後,應酬回來難以入眠的我再登錄企鵝,鬼迷心竅下我搜了搜周唯的號,才發現他從我的好友列表消失了。
心就像是被什麼劃了個缺口,我失魂落魄約摸半個小時後,穿著拖鞋跑到樓下買了張電話卡裝好,撥打他那串我已經熟稔到能倒背如流的手機號。
空號。
他幹脆利落地從我的世界撤退,這本該是我喜聞樂見的結果,可鬼知道我是不是忽然失心瘋,我灌下了整一大瓶牛欄山,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爬到陽台上俯瞰這座繁華的城市,我再看看自己手腕上最新款的梵克手鏈,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悲哀又可憐。
後麵我著實萎靡了一段時間才從中抽離,生活的巨輪繼續往前翻滾,一轉眼我就老了兩歲。
而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在25歲的分水嶺,重新遇到周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