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淡定模樣,周唯全數接收著我的怒意,他砸了砸嘴,吊兒郎當的輕浮語氣:“雖然沒能讓你閉嘴,但看來多少有點作用,這都把咱們的距離拉那麼近咯,你之前從來不敢那麼直白貪婪地看我。”
那些倒灑在心底的混雜情緒,驟然擰成一團,而委屈成為最終的勝利者,它倨傲盤踞在我的身體裏,不斷想要衝破阻止噴薄而出,我的眼眶被撞的一陣陣發澀:“你這人,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那麼混蛋!”
一手槌過去,我抓住背包的帶子狠狠的拽,喝道:“還我!”
大概是我聲音太大,把周唯這丫暫時鎮住了,他遲疑幾秒,那背包鬆垮垮落下。
實在是氣,特別特別的氣,我故意用手勾起帶子猛的拽,直到那廝胳膊上被嘞出幾道紅痕,背包才回到我的手上。
埋著臉把它背身上,我轉身一路小跑向前。
周唯跟了上來,繼續在我耳邊聒噪:“劉多安….”
我充耳不聞,跑得更快。
步步緊跟,周唯忽然抓住我背包的飄帶:“你那麼小氣幹嘛,我不就親你一下,你整得好像我強上了你一樣,這樣有勁嗎?”
被他這麼一拽,我頓住腳步,轉身窮凶極惡對著他怒目而視:“你那麼無聊,怎麼不去親你大爺!”
說著,我將他手狠狠掰下:“滾,不要再煩老子!”
卻又將手攀附上來,周唯抖了抖肩:“我沒別的意思,你剛剛太吵吵了,我就想讓你閉嘴。”
我認為我不算太矯情,而我畢竟對這丫還有點意思,被他親那麼兩三下我真死不了,我剛剛隻是對他玩世不恭的狀態接受無能。本來我疾走這一小段路,心情已經略有緩和,現在他又來補上一刀,剛剛猶如困獸般的情緒又噴湧出來。
眼眶裏有熱意洶湧,衝得我眼角全是滾燙,我死死瞪著周唯:“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尊重?”
估計是沒想到我反應那麼大,周唯臉上有微微訕色,嘀咕著:“你又不是沒被我親過,那麼凶巴巴做什麼。”
他這話無疑像是一桶汽油澆我頭頂,火苗越燒越旺,我真是被他氣瘋了拎著啥話都能扔出來:“是,我以前是傻逼,是跟你睡過一段時間,不管怎麼樣那是我出於自願!這就好比我在路上遇到隻狗,我主動把手伸給它啃一樣樣的,我自願給啃痛了我忍,但如果那隻狗自己發瘋朝我撲上來,那性質就不一樣了你到底懂不懂?!”
眉頭皺滾成一團,周唯嘴角抽起又撇下,他忽然氣呼呼的扔一句:“那算我對不住你,行了吧。”
撂下這麼一丁點誠意的都沒有的道歉,這丫看都不再看我,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落在原地的我,望著他一往無前的背影,我更氣了,啥也不管不顧的衝著他嚷:“明明是你做錯了,你還有理了不成,你發什麼脾氣,真的是好笑了!你做錯了,還不準人說啊,我真的隻能對你這種人嗬嗬了!”
腳步略有遲疑,周唯緩緩頓住腳步,他回過頭來,斜著將眼眸眯起半分瞟我,聲調比我的還高:“我生我自己的氣,需要向你彙報?你以為你是誰,我什麼都需要向你彙報?”
我這人有個矛盾善變的毛病,我時而能英勇得像個戰士,但偶爾也會慫得不敢把自個掰開的包子,而剛巧這時,我的狀態屬於後者。
用手摸了摸鼻子,我像隻泄氣的皮球:“當我啥也沒說。”
哼了一聲,這丫又是大步往前走。
沮喪得難以形容,我忽然一點都不想再繼續爬山,但拍拍裝著大夥中餐的背包,我隻得硬著頭皮往前。
不願再和那傻叉湊太近,我又不想落在他後麵,我顛簸著背包走得飛快,不一陣就越過了周唯。
走到拐角處這邊,我忽然看到梁思遠折返了回來。
我有些疑惑:“梁子你怎麼往回跑?”
他收起登山杖,三作兩步到我麵前:“嘿,我走一陣發現你們沒跟上,以為你們出啥狀況,我折回來看看。”
生怕梁思遠看到我有些揉紅的眼眶,我趕緊把臉埋下,張嘴就扯淡:“好久沒爬梅沙尖了,覺得哪哪都好看,我顧著看風景走慢了。”
停幾秒,我努力把聲音穩了穩:“誒,我拖大家後腿了。我這馬上加速。”
梁思遠瞅了瞅我的背包:“多安你背包很重吧?不如你往我背包裏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