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周唯這丫開門時他順手開了玄關處的燈,在光線投射下,我與他的身影重疊在一起,竟像緊密相擁著,我視線不小心觸碰到,困窘夾雜著微妙如暗香在我心頭浮動,我氣息莫名變得短促:“你想問啥?”
眼睛微眨,周唯極慢的語速裏,暗昧橫生:“你還想不想跟我來一場熱烈的身體交流?”
不過短短一瞬,我卻經曆了千般情緒起伏更迭,而其中的失落占據最大份額,我搞不懂它的來源,更追溯不到它的盡頭,它就像一座沉重山丘盤踞在我的心口壓得我呼吸不暢,我一把撥開他的手:“開玩笑有個限度行嗎!整天拿這個來說笑你有意思嗎?!”
就像丟剛剛掰下來的玉米棒子般將他的手摔開,我再狠瞪了他一眼:“我覺得我今天就是有毛病,才跟你這種老不正經的人混個什麼勁。你不要再拿什麼貨還沒用完隨時可能退的話來威脅我,你說得多了,我還免疫了!趕緊告訴我泡衣服的桶在哪裏!我弄完就撤,過陣子等我有錢了,我一次性把剩下的餘款給你結清,以後大家不要再聯絡了!沒意思!”
或是被我這過激反應弄得有些應接不暇,周唯把手臂收了收,像他這麼厚臉皮的人難得有些訕訕然:“我就說這麼一句話,你瞅瞅你都激動成啥樣子了。你不高興聽,我不說了還不行。”
往前一步,與我所站的位置持平,周唯隨手往個方向指了指:“那邊。你把衣服泡好,順道幫我把花澆一澆水。”
嗬他啥道都能順得起來,也不見他順道幫我買棟別墅!
真心不想再與他爭那嘴皮子上的暢快,我悶不做聲徑直朝他指使的位置走去。
豪宅就是豪宅,那個陽台很大,而那些高低配置著的花草樹木把那些空曠點綴得頗有些別致意味,或是那些植物兒長勢過於喜人,我把周唯的球衣扔桶裏之後,還真是鬼迷心竅的抓起了旁邊的花灑,給那些花兒草兒的全灑了遍。
完畢,我抖手回到大廳,正好碰見周唯那丫從浴室裏麵出來,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衝著我:“給花澆水沒?”
幹那麼點小活要不了我的命,可我受不了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斂眉,我吞咽著對他的不爽,悶聲道:“那個餐券,趕緊拿給我,我要回家了。”
隨手撥了撥頭發,這丫斜著我:“我答應給你減的五千塊債務,你不想要了?”
靠,我當然要。
少還五千得五千,我沒必要跟錢過不去。
從掛身上的小斜掛包包上掏出那個記賬的小本本,我給他遞過去。
卻是不接,周唯睨著我:“劉多安,不然我再給你個掙大錢的機會。”
我耐著性子:“不要,你趕緊給我把答應好的五千塊減掉,再把四海一家的餐券給我。”
周唯又是隨手一指:“去,給我煮個麵當宵夜,煮麵加洗碗,我再幫你減掉兩萬的借款。”
臥槽,按這樣弄,這債務可比我弄什麼紅酒牛排的還得更輕鬆啊!
把小本本隨手往茶幾上一撂,我作熱心狀建議:“不然我順便幫你把廚房的衛生弄弄,你再給加點錢?”
大手一揮,這樣明明揮金如土的傻逼玩意倒是挺固執己見:“不用,你就弄麵條和洗碗。”
得得得,他愛咋咋的。
地主家的廚房也挺大,我愣是東張西望了幾分鍾,才瞅到冰箱在哪裏。
還是跟我預想的有所出入,冰箱裏的東西碼放得非常整齊,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包蔬菜麵條。
把那麵條揣手上,我遲疑了一下,又抓了一隻雞蛋和弄了個西紅柿。
給西紅柿剝皮切絲,再煎荷包蛋,湯滾白了扔麵條,已經燙得半熟的西紅柿放上麵,臥槽,我都快愛上廚藝那麼棒的自己了。
但,周唯那丫明顯不懂得欣賞我的能幹。
像個大爺似的坐在餐桌前,他用筷子懶洋洋的挑起一根麵條:“你弄的這都啥破玩意。”
靠,還不趕緊吃完把碗給我!
擠著笑,我直接把周唯的嫌棄當放屁,說:“周總,趕緊趁熱吃呀,吃涼的東西對胃不好的。”
真是不懂聊天,這丫:“劉多安,其實你就是想趕緊弄完結賬吧?”
我嘿嘿幹笑著:“哪有,我的真心實意天地可鑒。”
把筷子放桌上一放,周唯睥睨著我:“劉多安,就10萬塊而已,你卻還得苦哈哈的,不然這樣,我給你介紹個有錢的男朋友,你讓他幫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