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習慣我很滿意,我點頭:“那謝謝羅老師的招待。”
站起來,羅智中對我投來一個深瞥:“你送我回聯大。”
我點頭:“好的。”
眉頭蹙了蹙,羅智中的聲音莫名有些焉:“算了,你走吧。”
我如獲大赦:“好,那羅老師再見。”
生怕羅智中能反悔似的,我一溜煙鑽進車裏,以最快速度把車倒出來,我正要飛車而去,羅智中這個難得糾結再三的人,他居然又上前敲我車窗,說:“這邊的士不好攔。”
幾分鍾之間,我橫跨過情緒的春夏和秋冬,我十分無奈將車門打開,裝作樂意效勞的樣:“我也要回福田。”
坐在副駕上,羅智中拽過安全帶把自己係上,他沉默得像一截木頭。
略有忐忑,我把車開得飛快。
車行至華聯大廈前麵一個路口,安靜了一整路的羅智中終於開腔:“我就在這裏下。”
我遲疑幾秒,將車靠邊。
連個車門都不幫我帶上,羅智中一下車,隨即健步如飛漸行漸遠。
我覺得今天羅智中有些怪怪的,可我又說不上他到底哪裏怪,想來想去腦子亂成麻,我俯身過去把車門摔上,總算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揣測關在門外。
下午三點出頭,我正在審核一個新鮮出爐的樣品,飛帆泰的聯絡函就傳了過來。
還是抱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態度,我並沒有隻去細看附加上來的條款,而是把這些協議翻來倒去看了三遍,確定無異樣才鬆掉半口氣,交給馬小妍往下處理。
忙忙亂亂的時間飛逝,在渾然不覺中六點已過,連續幾個小時馬不停蹄的我剛歇下來喝水,周唯這丫打電話過來,問我到哪裏了,他菜都洗好切好了,隻等我差不多到了就下鍋。
他盛情難卻,我晚上又沒別的活動,我要不願去那不得遭天打雷劈。
口嫌體直這詞仿佛為我量身打造,這頭我掛掉電話,那頭就屁顛顛的往半島城邦趕去。
七點半左右,我與周唯碰上了頭。
還挺有模有樣的,他身上係著一灰色的圍裙,上麵的油漬點點無不昭示著他剛剛確實在廚房與鍋鏟來了一場交戰,我忍不住打趣:“周大廚,你都弄了啥好吃的哩?”
竟是訕訕然,周唯豁開嘴巴笑,特謙虛:“也沒弄幾個,今晚就先將就著吃點。”
把我迎進去,周唯搓著手說:“碗筷我都給擺上咯,劉多安你先落座,我洗幹淨手就出來。”
與他兵分兩路,我把包包放到沙發上再前往飯廳,正巧遇到周唯洗手出來,我們就並肩而行走到餐桌前。
根本就對他看兩個小時就自認為要超神的廚藝不抱希望,我覺得他能把東西弄熟了就算是謝天謝地,我就抱著這樣的心態視死如歸般往桌麵上掃了一眼。
就這一眼,卻讓我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不好使。
趕緊的,我把眼睛釘在那裏,我很快發現新大陸。
就不是那種能憋得住話的人,我發問:“額周大廚,你不是說你自己下廚嗎,這怎麼叫了外賣?”
像看神兵天將那般,周唯那廝瞅著我:“你那麼厲害,你從哪裏看出這些都是喊的外賣?”
差點沒把我樂壞,我用手指了指:“你看看,這一次性餐盒都沒換下來。”
這下可把周唯尷尬壞了,他嘿嘿蠢笑:“難怪咯,我就說你怎麼那麼火眼金睛。”
他這會兒的狀態完全對不起他曾經裝過的逼,他有些悶悶的說:“我明明都按照視頻上那種程序去操作,但就是沒成功,那些視頻都騙人的,早知道我就不看咯。”
那笑點被他一戳再戳,我終於豪放地哈哈笑出聲來,趕緊抓住機會埋汰他:“你這是典型的砍不倒樹嫌地硬,你找那些美食視頻的茬幹嘛,多多從自身反省下唄。”
周唯抬起手來揪自己的耳朵,蠢相畢露地嘀咕:“可能是我家裏的設備不行,改天我有空看看要不要把廚房整改一下。”
一個眼尖,我赫然看到他的手臂肚的位置陳列著一排大小不一的水泡,那周邊逶迤著的一大片紅晃得我一陣暈眩,我直撲抓住他手臂細看一番,再輕掰旁側將傷口對向他:“你咋把手整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