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客氣話都沒有,羅智中沒問我吃啥,他捧著個菜單自顧自的左看右看,不一陣他招來服務員,也是用手戳著頁麵上指指點點,所以在菜上來之前,本大爺根本沒機會知道他點了啥。
現在與羅智中保持著平等的地位,我當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謹小慎微連個菜都不願多夾,他這番點菜不讓我參與,這可把我給急的。
當然我既然蹭吃蹭喝的,自然是有啥吃啥也沒啥好計較的。所以我還好,能一直掛著傻逼似的淡淡笑容。
隨著菜陸續上來,我心裏麵不禁暗喜,這羅智中今天簡直是金手指嘛,怎麼點的菜都那麼合我胃口哩!
努力藏著喜上眉梢,我初初開頭還把自己藏了藏,沒一下子風卷殘雲,但隨著後麵的菜越來越多,我看花了眼,也講究不了那麼多,自然是放開了肚皮。
奮戰一巡下來,我在中場休息的空檔瞥見羅智中壓根沒怎麼動筷,我就隨口招呼了聲:“羅老師,你吃菜哇。”
羅智中心不在焉地挑起湯勺又放下,他的嘴角努來扯去幾番,一開口就是破壞氣氛:“劉多安,其實在你看來我擔當不起為人師表這個詞吧。若然你真有這樣看法,往後不要再喊我羅老師,強扭的瓜不甜,強摘的花不香,沒必要。”
我也很無奈啊,我的關注點時常與人迥異,我也不知咋的就死磕在那句話上:“呀,原來強扭的瓜不甜這句話後麵,接的是強摘的花不香啊?”
嘴角抽了抽,羅智中的臉上難得繁複著淺淺無奈:“我就不該跟你這種人諸多廢話。”
他都說到這份上,難不成我還得貼上去拽著他與我聊啊,他不愛說拉倒唄,我省下時間可以吃好喝好。
酒足飯飽之際,我倒一杯濃茶正要喝點消食,沉默了幾十分鍾的羅智中冷不防的:“吃飽了?”
吃得歡暢我心情不錯,我嗯了聲:“很飽,謝謝羅老師。”
朝著我拋來一睨,羅智中的聲音沉了些:“那你以後不要再說跟著我幾年沒吃過飽飯,別整得好像我克扣你虧待你似的。我雖然脾氣不算好,但自認為不算小氣。”
我愣是想了很久,才想起我前陣子確實隨口吐槽過我與羅智中同台共桌沒填飽過肚子,我這尷尬得一筆啊。
幹巴巴的笑兩聲,我說:“嘿,我那不是開玩笑嘛。”
收回視線,羅智中掏出一張卡丟在桌子上,他隨手招來個服務員示意結賬,然後他再冷淡應我:“我聽你當時的語氣,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時候我還能說啥,當然是閉嘴笑笑不說話啦!
難得的,羅智中沒有像以前那樣揪住這個機會再給我找更多的不痛快,他驟然正色道:“說回工作的事。”
這我肯定不能再裝死,我說:“好的,我等著羅老師指點。”
有些不耐地朝我瞪來淩厲的一眼,羅智中壓著嗓子:“套話廢話能不能少說兩句?劉多安你跟著我那麼久,我教你那些東西,你現在都一股腦扔進垃圾桶了?”
連聲批判完我,羅智中很自然把話題轉回來:“等會到飛帆泰的甲方公司,他們會問詢到一些製成上麵的問題,你需要記住一個原則點就是,這個訂單從物料采購再到裁紙壓縮,到成型再到工藝絲印,都全是由飛帆泰工廠一條龍完成。至於怎麼發揮,你自己看著辦。”
細細咀嚼羅智中這話裏意味,我雖然隻是一知半解,我卻還是很配合的:“收到。”
也不知這事重要還是鬧著玩的,羅智中又心不在焉加了句:“用不著多大壓力。”
回到迅寶這邊,人潮明顯多了起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個空位停住車,羅智中這丫的甩手掌櫃擺駕下車徑直朝著一棟廠房去,我拎著樣品在後麵追他追得快累成一條狗。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看著年紀與羅智中相仿的女人,她叫馮蜜。
馮蜜渾身透著強勢,與我交流問題時幾番把我逼到死角,但她一與羅智中對上,又軟綿綿到不行。
說句良心話羅智中長得還是很可以的,而且他算是保養得宜,雖然三十多歲的人了看著也就二八二九那樣,我也不怕承認初見時我雖然沒跟別的女同學一起哇一聲,完全是因為我就坐在第一排,不好意思哇哇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