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停,他說:“劉多安,不然這個周末,我親自為你打造一個散心之旅,咱們挑個靠譜的地,去露營去看星星,你覺得咋滴?”
說實在,盡然我可以對黃芳劉多明極盡冷漠,我卻無法阻擋我對豆沙包這個小小孩兒的擔憂,他的身體狀況一天沒好轉,我懸著的心就沒法放下來,可我不忍拂去周唯熱切想要我歡快起來的意願,我故作很是期待:“好啊好啊,露營還是挺好玩的。”
以周唯這丫的聰明程度,他應該有聽出我字裏行間彌散著的勉強,但他這一次卻是看透不說破,他自然攏我在懷:“那我明天有空就先想想哪裏露營畢竟好玩,然後哪天晚上咱們時間湊得上,就一塊兒去買帳篷啥的。”
我強打精神:“如果要煮火鍋的話,我有配套的齊全工具,酒精爐子和戶外鍋啥的不用買,我備著。”
“你想玩兒那麼專業的話,我當然沒問題咯。”
周唯的手掂著我的發絲挑起來又放下,他說:“劉多安,你剛剛去洗澡的時候,我去湛江那邊去了電話,那邊給我的準話是,豆沙包子那個病發現得早,也不算是特別嚴重,隻要後麵治療到位,康複什麼的都不是大問題,你把心放回肚子裏了,一切會好。”
愣了愣,我的喉嚨裏徒然像多了些梗塞物,噎著把我的鼻子嗆得一陣發酸,我重重地嗯了聲。
在我的脖子間輕輕嗬了些熱氣,周唯淺聲說:“你這兩天累壞了,睡吧,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可能是因為有他的懷抱幫我擋住了太多現實的殘酷驚濤,這一夜我雖然因為與他固定著相擁的姿勢而略顯腰酸背痛,但我卻睡得異常安穩。
一夜無夢。
本來周唯有勸說我若然累的話,就在家裏多休息一天,可我怕極形單影隻的沉浮在孤獨裏,我還不如到公司去用熱熱鬧鬧和忙忙碌碌來衝刷自己的胡思亂想。
因為有馬小妍坐鎮,我離開這麼一天半會的,公司一切如常,我閑來無事就去了車間幫著Q貨。
忙碌真的是這個世間最有效的解藥,幾個小時下來我總算能把那一股腦的煩惱拋卻,暫時把生活回歸到正途上。
差不多到了下班點,這兩天壓根沒怎麼好好吃過一頓飯的我餓得有些前胸貼後背,我就提前個幾分鍾洗手出來,徑直朝著前台走去。
我想找馬小妍一塊兒叫外賣,這樣能一起分享多吃到一個菜。
突兀聽到前台的方向,有個隱隱約約頗為不善的女聲傳來,我下意識加快了步伐。
我還沒湊近,馬小妍卻是反客為主,她一邊使勁給我努眼神,一邊走過來擋在我的麵前將我往後推著,她壓低聲音說:“劉總,那個女人來勢洶洶的說要找你,我看她端著的架勢,一瞧就是沒好事,你要不要到辦公室避避,由我來把她打發掉啊?”
馬小妍的聲音整得很低,站在前台那個位置是聽不到的。
聽著她這話,我用餘光瞟了瞟立在流裏台外的那個女人,她約三十來歲,燙著個大波浪,穿著和妝容都挺講究。
我連看幾眼,確定我不認識她。
我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到有人踩上門來找茬,能避則避確實是比較明智的做法。
但或者是這幾天的心力交瘁,讓我的思維處於木然階段,我有些悲觀認為那些我躲不過的事,不管我怎麼樣躲都沒用。我還不如幹脆上去,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找我又到底是為了啥事。我一次性捋清楚,還省得事後自己關起門來各種絞盡腦汁,我這又是踩了誰的尾巴。
給馬小妍擺手,我說:“不用,人都上門來了,我不會會說不過去。”
幾步上前,我站到來人麵前:“你好,我就是劉多安,請問你找我有什麼…..”
我最後一個“事”字還沒完全吐納出來,眼前這個女人忽然抬起手掌,朝著我的臉狠狠扇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