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羅智中這一連串的攻擊嚇得魂飛魄散,我的大腿一陣陣發軟,差點體力不濟摔滑倒地,好不容易躲開羅智中的唇,我幾乎是尖叫著:“羅智中,你到底想做什麼?”
手一把掰住我的臉,羅智中再度強行將我的唇掰向他,他噴出來的酒氣直往我的鼻子裏麵鑽,他聲線短促:“吻你。”
膽兒都快要被他嚇破,我越是畏懼理智越是清晰起來,我生怕自己的尖叫會惹來羅智中更過激的行為,我不得不拚盡全力按捺和壓抑自己,我還想與他好言相說:“你先不要亂來,我們把話說清楚。羅智中我到底得罪了你什麼,我們先把話說清楚。”
摁住我的肩膀,羅智中的手似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他因為酒意朦朧頭還有搖晃,這使他沒能精準捕抓到我的唇,他的臉卻差點與我的臉頰貼在一起,他幾乎是一字一頓:“你讓我愛上你,這是你所有的罪過。劉多安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罪過贖罪,你也一樣,你得贖罪。你得為你的罪過付出些什麼來清刷它。”
這些話猶如千斤重錘,砸得我心裏麵暗坑遍地開花,我竟短暫失語。
寂寂相對了約十來秒,羅智中修長的手指穿插著紮入我的發間,他用力擠揉著我的頭頂:“你不是挺能說嗎劉多安,這會怎麼不出聲了,嗯?!你可開口說話啊,回應我。”
我穿得太少,他貼得太近,他的身上因為酒精的衝擊溫度一路走高,如火爐般炙烤融化我的冷靜和鎮定,我幾乎是拚盡全力,才將他的手從我的頭頂上摘下來,我還想彎下腰去從他的胳膊下方逃開他的禁錮,可羅智中卻像是看透我的小把戲,他將手往下一攔,又將我撞入他的包圍圈。
隻得拚命卷縮起身體,以免與羅智中有肢體上的接觸,我被困在小小的一席彈丸之地無法動彈半分,我隻得不斷以深呼吸來弱化自己的慌張和恐懼,把聲速控製得宜:“羅智中,你喝多了,你喝醉了,你所謂的愛,肯定是錯覺一場。如果你不記得了,或者我可以提醒你,你一向不爽我,不管我做什麼你都帶著有色眼鏡看我,你總是對我諸多不滿,你總是對著我大發雷霆耐心全無。還有那次,那次你把我安排給彭胖子,當然我現在說這些不是為了跟你算賬,我隻是想舉例告訴你,你不可能喜歡我的,你從頭到尾都不可能….”
“老子沒醉!”
低喝一聲,羅智中將我後麵的話硬生生的截斷:“劉多安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時間以來,過的都是什麼狗屁煎熬的日子!兩年前,你瞞著我找了周唯,你都跟他躺一張床上去了,老子還踏馬的不舍得放棄你!老子這輩子,就踏馬討厭被背叛,我當時都能忍住沒弄死你,我以為我對你的仁慈,能換來你的回心轉意,可是劉多安,你他媽的為什麼要越來越遠離我?沒有我羅智中把你挖掘出來,你到現在還是工廠裏麵一粒土妹子,如果你是那個沒點見識的土妹子形象,你以為周唯那個混球就能那麼慧眼識珠發現你?他從來沒有對你的人生付出過什麼,他憑什麼能坐享其成!”
越到後麵,羅智中越是激動,他的聲音從剛剛開始的伶仃小雨變作暴雨連綿,肆意淋漓在我的耳邊掀起一陣驚雷,我知道與一個醉漢講道理無疑於對牛彈琴,可眼下我除了與羅智中瞎掰掰來拖延時間,我別無選擇。
拿捏著詞措,我還抱著萬分樂觀想要安撫羅智中的激動情緒:“羅老師,我給你說些掏心窩子的話,盡管我這人經常不那麼會聊天,可其實我的內心很感激這些年你對我的幫忙和提攜,你說的都對,沒有你當初伸手拉我一把,我現在連狗屁都不如。我也不說自己現在混得多人模狗樣,但我至少過上了自己還算滿意的日子,這些都是你的功勞,我很….”
眼瞳徒然舒張開來,羅智中眼睛瞪到極大凝視住我,他的嘴角顫著扇動幾次,然後他從牙縫裏麵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劉多安,請你停止給我灌迷魂湯!我羅智中還不至於傻到這種地步,能被你這些毫無誠意的花言巧語蒙騙。我比誰都清楚,你劉多安對我抱著什麼心肝。”
我擦,他這話,我該怎麼接!
知道此刻不是講道理的絕佳時機,我暫時壓製住自己凡事都要掰個黑白分明的強迫症,繼續著自己四兩撥千斤的策略:“羅老師,我剛剛說的這些話,全都是發自真心的。我感激你身為師長,如此關照我。正如你所說,要不是你,我現在還窩在工廠裏幹著流水線的活兒,指不定我這會兒已經….”
雙眸泛紅,羅智中死死淬住我:“劉多安你這些小把戲,其實我一眼就能看穿,你沒有必要再在我麵前秀技巧。你那麼著重點明我是師長,是想提醒我與你的身份尷尬,用道德枷鎖來綁架我禁錮我,讓我對你不敢再逾越半步嗎?劉多安你想多了,你想得太多了。我從來就不是那麼循規蹈矩的人。而你劉多安,也從來對我不曾有多感激之意。我知道的,你討厭我,你打心眼裏討厭我,你那幾年曾經對我的溫順和乖巧,全是你為了那一百萬不得不低下的自尊。劉多安啊劉多安,你他媽的那麼討厭我,你闖進我的世界做什麼!我問你闖進我的世界做什麼?!我就問你闖進我的世界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