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結婚這事還好,他這麼一提,我瞬間想起白天碰到他爺爺的事。
心塞塞,我不得不破壞氣氛:“我今天去農林路那邊逛花卉市場,碰著你爺爺了。”
表情微滯,周唯極快恢複如常:“他找你茬了?”
我搖頭:“那倒沒有。他還很大方,給我免了好幾百塊的單。但是吧我跟他聊了聊,他的意思似乎是說我要敢讓你娶我,他要我好看哩。我畢竟人微言輕鬥不過地頭蛇啊,我怕哩。”
估計也聽得出我的語氣有半玩笑的成分,周唯再這個問題上卻是分外認真:“劉多安你可勁把心擱肚子裏,我敢討你當老婆,就能頂得住一切惡勢力咯。反正你跟我在一塊吧,你想咋的咋的,不管我家那邊誰,都沒法對我的事指手畫腳。”
就周唯這麼放蕩不羈的人,他要認真起來,那就真是說啥是啥,再則我這幾年跟著羅智中見過了太多藏在陽光下的暗湧,我對於那些有錢人玩兒的規則不是不再害怕,但也不至於怕到屁滾尿流的程度。
嗯了聲,我說:“行哩,反正怕也怕不了那麼多,人吧這輩子吃多少穿多少,大抵都注定的。先不說話了,我累得慌,我躺會緩緩勁。”
那麼有抬杠精神的周唯,他這會居然挺配合:“好咯,那你休息咯。”
真太費力了,我前前後後躺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摸起來去收拾。
最坑的結果是,明明我不久前困得要死要活,洗一頓出來,眼睛又賊亮得睡不著了。
見我沒睡意,周唯這丫又拽著我搭棚聊天,他說:“劉多安,前幾天王恒是不是跑到品尚找你了?”
我當時沒給周唯扯淡起王恒來找我這事,主要因為王恒畢竟嘴巴給我透了點風,我怕我說起來周唯盤幾句我容易說破嘴,再一個就是王恒又沒幹啥出格的事,他那人隨性的又不像是那麼聽指揮的人,我就算給周唯吐槽讓周唯告誡他下次別來我上班的地方晃,他肯定也是不會聽的。我就沒說了。
現在周唯忽然提起來,這麼既定存在的事實,我肯定不能否認。
換了個還算安逸的姿勢,我應:“嗯,是有這麼一回事。你怎麼知道的啊,我印象裏好像我忘了給你說啊。”
“還能咋的。就王恒那孫子,今天早上我剛出門沒一陣他就打電話我,說有個東西要找我報賬,雖然也就幾萬塊的小錢,可我就不爽他要拿我當水魚,我不給他咯。”
周唯翻了翻身,他用手卷著我的腰:“他就說,這筆錢他是花去給你買了啥護膚大禮包咋的,你最後沒收他的,他就把東西給了你公司同事,他這份禮算是送失敗咯,他說是你促使他失敗的,而你是我的人,這筆賬得這麼算,讓我必須得給他承擔這筆損失。”
我鬱悶到不行:“我去,他的臉可真夠大。我說了不要,他完全可以拎走拿回去退貨或者變賣唄,誰讓他當時充當大頭蝦啊臥槽,當時感覺倍兒棒,現在來算賬了?他那麼心疼錢,早幹嘛去了。”
“不是,劉多安你這次關注點沒靠在岸上咯。”
臉埋在我的脖子間,周唯淡聲說:“王恒那小子,他根本不是在乎那丁點小錢。他就是想刺探刺探,你到底有沒有把他私底下踩上門找你的事告知我。他見我一直沒質問他,他有些拿不準。”
我愛覺不累:“哦,那麼複雜的嗎。我以為王恒那小子是舍不得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哩。原來是我的窮逼心理作祟,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