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繞繞彎彎的迂回都沒有,羅智中直奔主題:“我昨晚,上你家了?”
就我吧,也喝醉過。我也嚐過喝多了斷片兒,第二天醒過來啥事都記得不太清楚的情況。
當然,我也見識過一部分人有時為了達成某個事借著酒勁壯膽,醒來時回想到自己酒醉時那些衝動行徑又不願麵對,就裝著不記得了就此略過。
我不確定羅智中是前者還是後者,不過不管他是真糊塗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暫時可以避免我與他之間的尷尬,我自然是配合得妥妥的。
為了防止言多必失,我采取見步走步的策略:“是的。”
欲言又止,羅智中遲滯一陣,他的聲音有些飄:“我,沒有亂說話吧?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吧?”
心和大腦一同在呐喊你丫的就亂說了做的事也很過分,我嘴上卻不得不說:“也還好。”
羅智中語氣裏徒然生出無窮皺意:“也還好?”
還不等我作答,羅智中又說:“算了,我實在想不起來了。劉多安這樣說吧,不管我昨晚對你說過什麼,你都不要放在心裏,我說的都是玩笑話。你還有別的事跟我說嗎?沒有我就掛電話了。”
我勒個擦擦,他打給我的好嗎!
一臉黑線,我忍著沒吐槽他:“沒事了,羅老師你先忙活你的。”
那頭靜滯了大約十來秒,羅智中沒再搭腔,他把電話撂了。
我出了一身虛汗。
怕與羅智中尷尬難對的僵局,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破解,我的心情一丁點暢快也沒有,反而是有些該死的愧疚感環繞於心。
原來我也不過是一個俗人。
當我得知羅智中喜歡我,我對他的評價標準,就會因為我無從回饋他這份獨自歡喜而變得一降再降,他曾經在我麵前的囂張和難以相處,也會稍微收斂起尖銳的鋒芒,我麵對著他的那些坦然自若,也就會被大打折扣。這些東西,它足以捆綁我內心的自由。
意氣闌珊啊,我又無從破局,隻得叫個雞排飯和檸檬茶壓壓驚。
吃飽喝足,我實在沒事幹就跑去睡大覺了。
睡得正美,一頓叮叮當當鍋碗瓢盆被虐殺的聲音強灌入耳,我驚了一下,頓時猛的坐起來。
被美夢綁架著的靈魂三秒掙脫繩索回歸,我或是被羅智中嚇那麼一趟膽子慫了不少,我一下子很方,心想莫不是又有人把我家門撬了。
連忙蹬上鞋子,我本來想把床頭櫃那本工具書給揣上壯膽來著,但幾秒的間隙我的智商上線,我就尋思著哪個傻逼撬了門會跑到廚房去,指不定是周唯那個傻缺回來了。
我這去一瞅,還真的是。
他丫的不僅僅是回來了,他還買了些菜蔬魚肉啥的堆放在洗手台處,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顫抖手拿著菜刀在對付一個西紅柿。
就以他當時的動作和表情來說,他算是和那個西紅柿打了個平手,還是比較勉強的平手。
搞不懂他一個一大早就說有特別重要的事出門的人,這會兒怎麼在家裏的廚房折騰,而他這次算是有些進步沒把廚房整得一團糟,我自然是沒有立刻向前,我就抱著雙手站在門口處:“你這是要幹啥?”
就像是被鬼點住腦門似的,周唯的身體明顯僵滯著小幅度抖了一下,他抬起頭來看我:“劉多安你醒了?是不是我剛剛不小心把鍋蓋掉地上,把你吵醒咯?”
我點頭:“是,我本來睡得挺沉,被驚了一下醒的。”
“不過我也該醒了,白天睡太多怕晚上精神了睡不著。”
看著周唯滿個額頭都是細汗,我有些於心不忍的圓了幾句,再問:“你怎麼回來了哩?你這是打算做飯?”
有些歉意的咧開嘴傻笑,周唯說:“我這兩天找了個私廚學了學做飯,在我勤奮好學和天賦異稟的雙管齊下,我現在是學有所成,給你露幾手咯。”
我著實意外到不行:“好端端的,你咋想到怕去學這個?你丫不是說你從小到大沒幹過,你不擅長麼。你這是閑得慌了?”
周唯麵前捏緊那個西紅柿,他稍稍放緩動作,他朝我翻了個白眼:“傻逼娘們,又是你說兩人過日子不能天天吃外賣。我這不是為了響應你號召咯。”
把雙手放垂下來,我上前一步:“額,關於幹家務活這個事吧,我覺得我們可以分工合作,比如我擅長做飯就我做,然後你喜歡洗碗你就洗完,當然我覺得你地拖得還不錯,你要把拖地這塊也包了那更好。我認為你是完全沒必要非得去挑戰你不擅長的領域哩。要不然….主要是你本來不擅長,沒必要這樣為難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