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往床頭靠背上一臥,周唯兩隻手抽回去墊在後腦勺上,她語氣不急不緩的,用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語調說:“如果劉多安你非說我有什麼目的,那我的想法是,我想讓你那些客戶跟供應商都知道,你劉多安有主咯,讓他們別再打你主意。你又不肯往你朋友圈發我照片,你這樣把我藏著掖著的,我時常錯覺我就一備胎。”
但是這話,真的讓我差點原地爆炸,我沒能忍住直接給他贈送了一卡車的白眼:“藏你大爺啊,你丫的之前不是時常跑到我公司去,我讓你蒙著麵了沒?還有備胎個錘子,你丫的沒兩天就搬到我家裏來住了,備胎的福利那麼好的?!”
真的是倔起來就是一頭蠻牛,周唯這廝還在這個問題上跟我死梗著不放了:“我不管咯,反正中秋我要吃你們公司的團圓飯。我寶路這邊沒中秋聚餐的慣例,我就想到你那邊蹭蹭熱鬧,劉多安你要是沒那個飯錢,你請客我掏錢也行,總之我不管,我就要那個熱鬧。再則劉多安你想想,你最近公司不挺忙活,你那些同事那麼辛苦配合,你一頓飯都不願意請,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咩?你以為你派盒月餅再給個兩百塊紅包那些同事就高興了?現在這個社會,兩百塊錢誰稀罕了,大多數的人,還不是希望公司能讓人產生更多的歸屬感,劉多安你就這麼怕麻煩,寒了大家夥的心,以後誰還給你賣命咯。管理公司我肯定比你在行,你就聽我一句勸咯,月餅照發餐照聚,一塊樂嗬樂嗬。”
任我曾經是一個有主見得要命的人,也禁不住周唯這一呼枕邊風,我直接被他吹得東倒西歪,說:“啊啊啊啊,行吧行吧,我過兩天讓馬小妹去搞,行了吧。到時候也邀請你,還讓你坐上上座,好了吧。”
慢悠悠的把手拿出來,周唯拍了拍我的頭:“這才乖咯。”
停了停,他又說:“劉多安,我剛剛吃那個綠豆,吃得有點飽睡不著,我想運動運動咯。”
我拿起手機劃開屏幕再次投身於熱點段子的世界,我頭也不抬:“嗯,你自己去吧,外麵太曬我不想去了,不想浪費防曬霜。”
我勒個擦擦了!我這頭話剛剛說話,周唯這個傻缺忽然一把下手將我的身體掰掀在床上,他就像狼撲向獵物似的三兩下把我壓在身下,忒不要臉說:“我也不想出去曬,我更樂意在你身上練練車技咯。”
連抓帶撓的,我將他的臉暫時推到一邊去:“大白天的你搞個毛線!這麼日光日白的你看著我我瞅著你,不尷尬嗎,一邊去!”
壓根就聽不進我的埋汰,周唯這個傻缺直接親到我的脖子上:“不是有個姿勢不用大眼瞪小眼嘛。劉多安你跪著,我從後麵來,這一切問題不都迎刃而解了咩。”
我再用力掰他的臉:“你大爺,要跪你自己跪,老娘就沒愛跪著的愛好。”
就我這點縛雞之力,對付一些已經外強中幹虛到不行的弱雞還行,要對付周唯這麼鋼鐵男,那根本不值一提。我對他對戰不過幾分鍾,就徹底敗下陣來,在半推半就裏任由他肆意胡來了。
也不知道他丫是不是睡了一覺打足了雞血,總之他就跟個永動機似的反複折騰了三個多小時,這場車技比拚才算是落下帷幕。
而之後的十來天,周唯做人倒是有交代多了,他的應酬少了些,時常與我同一時間下班來,他又開始鍋碗瓢盆各種做黑暗料理,晚上即像泰迪上身似的纏著我沒完沒了,日子就被他這般消磨著,轉眼到了中秋前夕。
這天五點左右,我提前下班,與馬小妍一同過去聚餐的現場看頭看尾的,把那些抽獎的道具和獎品全核了一遍。
雖說品尚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但那些供應商和客戶的數額卻很多,所以我還是循著禮貌站到飯店門口去,迎接著陸陸續續過來的客人。
忙活到七點半左右,總算是大部分的人都到位了,就寶路的周唯和飛帆泰的羅智中,這兩大巨頭拖拖拉拉的不見蹤影。
時間差不多到八點,飛帆泰的采購何英才姍姍來遲,她說加班有些耽誤了,很禮貌與我說了抱歉。
我見到是她來而不是羅智中,內心竟有說不出的如釋重負。
也是巧得要命,我這頭剛剛把何英迎到主席桌上出來,周唯那個傻缺總算是出現在我的麵前。
真是要命到不行,他完全讓我很是懷疑他是不是暗戀羅智中,他這麼腳都沒站穩,他就往裏麵探頭:“羅智中那孫子到了沒?我今天過去華強北辦事碰著他咯,我就想他是你大客戶,你就算別的不請也得請他,我可不願意等著他。必須是他等著我這事才有譜咯。”
我鬱悶到不行:“你大爺,就你一個人最晚到。”
周唯的眼睛倏忽發光:“嘿唷,那就是羅智中等我咯。”
直接給他撒了白眼,我沒好氣的:“羅智中壓根沒來行吧,是他公司的采購來的。大家都餓了,我沒讓等,我已經讓開桌了。”
“哦,羅智中沒來啊。”
最後一個啊字,周唯的尾音拖得老長,他拖長尾音緩和一陣又說:“估計他知道我會來唄,他知道我在他一點光彩也沒有,就不來了咯。”
我還是那種想法,我還是不想摻和到周唯與羅智中的矛盾裏去,所以我沒接他那茬,我說:“趕緊進去吃飯好麼,再晚點我估計咱們得進去收拾碗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