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兩個紅本本拿進臥室一陣,周唯折返出來對著我隔空喊話:“周太太,你老公喊你回房間洞房。”
也不知是他貿貿然換的新稱呼比較像激素,還是他這番邀請太惹火,我的臉上有紅霞飛飄,我瞪他:“大白天的洞個錘子。”
這個熊蛋,像土匪子頭目似的衝上來,把我徑直往肩膀上一扛:“我現在是有證駕駛員,我底氣足著咯劉多安,反正今天咱們就該除了吃飯,其他時段都該在床上度過。”
鬼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背著我吃藥了啊,接下來的數場戰鬥裏,他屢創佳績,直逼得我差點要跪地求饒。
時間就在這一番激情折騰中從日光日白到日落餘暉,再到八月十五的月亮高掛枝頭,周唯這個傻缺才放過我,讓我與他一同到陽台上賞月。
若然非要我去形容這一晚的月色,我想它大抵是我來到深圳這麼多年,我人生裏麵最美好的一個夜晚,這樣的想法一直根植著萌發著,我沒有想過後麵它會被撕碎得那麼徹底。
可我這麼個不算糊塗的人,喝下了所謂甜美愛情釀出來的酒,我醉得忘乎所以天真的認為這是我幸福生活的開端,殊不知我的悲劇,早已經被人設定了答案。
最後的最後,在月亮爬下去燈清火冷的淩晨,我挽著周唯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入睡,我甚至還做了一個與他白發蒼蒼兒孫滿堂的美夢,那個夢境實在太逼真觸覺太分明,讓我不禁信以為真,醒來時笑容還窩在嘴角久久不能散去。
被美夢激勵,我第一次那麼心無旁騖的想要毫無保留的奔赴一個人,我收拾打包自己的東西時下手非常幹脆,沒花幾個小時就把自己近期用得上的東西全搗了個齊活。
後來是劉鋼安排的車子把我東西載過去,我就這樣在匆匆忙忙裏揮別過去形隻影單的生活,住進了自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大房子。
幫著我把東西騰出來擺放好,周唯那丫就趕鴨子上架的讓我打電話聯係羅智中送請柬,我尋思著早晚要送,我早些安排出去也省得周唯沒完沒了的催,我就真給羅智中撥了電話。
在外麵嗨吧,羅智中那邊吵嚷嚷的,他的聲音夾在其中顯得有些沉:“怎麼,有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緊張什麼鬼,我一張嘴就結舌:“羅,羅老師,是這樣,我…我想給你送個請柬去,不過你沒空就算了,我過幾天上班再送到你公司去….”
羅智中嗓音滯了滯,聲調高了些:“誰說我沒空。有空。時間地點給我。”
語塞幾秒,我悶嗓說:“你定。我就你的地點和時間。”
很幹脆,羅智中沒與我推辭,他道:“老地方,長城萊茵閣,八點吧。”
我嗯了聲:“好的。謝謝羅老師。”
掛了電話,我掃了一眼正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優哉遊哉的周唯,主動說:“說好了,我八點給送到了,就回來。”
“急個屁,八點是飯點,劉多安你上道點,起碼得請人家吃個飯,畢竟撇開別的不說,羅智中算是很關照你咯。不信你到處去問問,哪個夜大的老師能對自己教過的半吊子學生那麼多照料的。”
周唯揚了揚肩:“你晚飯有著落咯,那我今天就不開火了,我早些過去老爺子那處溜溜。最近懟人懟得少了,老不痛快,覺得渾身毛病得慌。”
“臥槽,你說話講究點,誰踏馬的半吊子了?我是認認真真讀了的。”
抗議完,我看了看時間:“這才六點多你就出去啦?”
嗯了聲,周唯說:“周太太,我閃了哈。”
他丫的一走,我一個人幾百平的房子裏倍感空蕩,我於是換了身衣服先到附近隨便吃了點小吃墊肚子,再趕往與羅智中約定的地方。
也不知道羅智中是幾點到的,反正我踩點到,他已經安然自得的坐在那裏,一個人要足派頭的點了八菜一湯。
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羅智中說:“還沒吃飯吧,一塊吃點。”
莫名心裏有些方,我愣是把我已經吃過了這話藏壓不發,我順從的捋了一副碗筷,就專挑自己麵前的菜隨便夾了幾筷子意思意思一番後,我自覺氣氛不算太尷尬了,我趕緊從包包裏把請柬翻出來給羅智中遞了過去:“羅老師,這個月二十八號,晚上七點,歡迎你來吃我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