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一下,馬小妍聲音壓了壓:“他剛開始問我你哪裏去了,怎麼最近都不見你人,,我想趕緊打發他啊就說你出差啦,他就說他這幾天打你手機號一直關機,你出差了不可能天天關機的,他讓我給他一個可以聯係得上你的手機號碼,我說這樣不好呢,他軟硬兼施,還不肯走呢。這都快八點了,咱們部門所有同事都下班了,他還坐在那裏不走。你說這都哪碼子事啊。我要弄不走他,我沒法下班,我要把你手機號給他吧,他找你茬怎麼辦,我是沒轍了。我要不給他,他真找你有啥重要事耽擱了,又很要命,我隻能問你了,這事怎麼搞。”
我倒不是認為王恒能給我挖坑,隻是一想到他和周唯那個賤人的關係,我就生怕王恒會不小心透露我的行蹤。
眉頭淺皺,我問:“你沒給他說,我是來了越南吧?”
馬小妍嘿嘿笑了笑:“我肯定沒說你在越南啊,我就隨便說你出差去別處了。”
舒了半口氣,我忖思幾秒,說道:“這樣唄,王恒那個傻缺他就是一台全天候全自動的中央空調,他對於女孩子的請求一般沒有抵抗力,你就給他說,你有點餓了想下去買點吃的,但是你要不鎖門就走,公司丟了什麼東西會追究你責任,如果他願意請你喝東西,你就把我手機號給他。你把他騙出門把門鎖好之後,隨便告訴他一個手機號,讓他摸瞎就行。回頭他再找你麻煩,就說這是我教的,你要不跟著我的指示去做,我會炒掉你。你隻要稍微弱勢一點,他就沒轍了。”
“我去!”
激動的嚷嚷了聲,馬小妍笑說:“這就是差距啊,佩服佩服,我這就去打發他。劉姐你早點吃飯哈,我今晚有約會,就不給你打電話了哈。”
一聽馬小妍話裏的信息量,我內心的煩憂頓時被拋至一旁,我連忙八卦:“約會?找到碼頭了?”
壓根就不會藏著掖著,馬小妍坦坦蕩蕩:“快了,那個榆木疙瘩明擺著深陷在我的魅力裏麵不能自拔嘛,但他膽子小,還沒給我表白呢。我打算再約幾次,他還不開口,我就把他撲了。”
我陰霾的心有淺淺明媚透進來:“得了,就你耍嘴皮子的熱鬧。你晚上有約,就趕緊去把王恒弄走,早去早回不迷路,啥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吧。”
“知道知道。”
回答得幹脆,馬小妍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說話越來越痛快了:“你就放一百個心啊,我又不是情場菜鳥。雖然我工作能力趕不上你,可我初中就知道給班上好看的男孩子寫信嘛。這事我有經驗得很,別擔心。你忙你忙,我掛了。”
聽著手機的嘟嘟聲,我握著莫名發愣一陣,這才緩緩鑽進車裏回宿舍。
我以為波瀾不驚的日子還會繼續,但我錯了。
繼我接到馬小妍那通電話的第三天,那會兒我正在項目地臨時搭建起來的辦公室裏盤查數據,春唐忽然從外麵進來衝我說:“劉小姐,外麵有個男人要找你,他說他從深圳來的。”
第一直覺,我想莫不是周唯那個人渣在深圳帶著沒趣,他多方探尋得知我的所在地,又跑來給我找茬。
如遭雷擊,我大腦皮層一陣陣發酥發麻,我即使穩坐在椅子上,身體卻顫著仿佛要傾倒入海,我花了將近半分鍾才強行鎮定下來:“他有說他叫什麼名字嗎?”
春唐搖頭:“沒有,他讓我告訴你,說他和你關係匪淺,還說隻要我把這話傳給你,你就會主動去見他了。他在咱們工地庫房那邊。”
見識透了周唯毫無底線的禽獸特質,我怕我拖著不去,會惹得他踩上門來把我扒皮得人盡周知,我不得已下,勉強衝著春唐笑:“應該是我深圳的朋友故弄玄虛,我去去就來。春唐你幫我把這幾份文件上麵的文字擺弄成中文,我回來可以看。”
把春唐支得留在辦公室,我火急火燎前往庫房那邊。
步伐越快,我的大腦思維越是活躍,我在想我要不要在途中撿一塊磚頭,一見麵就先給周唯那個孫子爆個頭。
當然,我還是控製住了自己這一衝動。
自他將我灌醉把我丟給陳國全踐踏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我的血海仇人,隻把他爆頭讓他承受這一丁點苦楚,對不起我苟延殘喘匍匐堅持的這一路。
我一路上的戲份可以說很足了,所以當我見到倉庫門口站著的王恒,我心裏麵連連暗罵幾聲臥槽。
明顯看不出我的頻道,王恒挺高興的,他臉上的笑容就跟一片姹紫嫣紅的鮮花似的,他說:“多安妹子,好久不見了。巧了巧了,我們居然在這異國他鄉給遇上,這緣分呐,有的時候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