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你開玩笑也有個限度!(2 / 3)

“OK,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羅智中用手搓了搓掛彩的下巴:“我先去安排,很快就好。”

循著最後的話尾音,一向執行力不錯的羅智中迅速出了門。

他前腳一個走開,周唯後腳爬站起來,以不知名的情緒看了看我,周唯也走了。

轉眼,病房變得空蕩起來。

我不知道那兩個男人在外麵是不是又發生衝突,總之約摸五分鍾後,周唯折返回來,他用手撥了撥被淤青蓋住的眼瞼,他盯著我看了好一陣,他語氣匆忙:“對不起。”

本來,我已經麻木到可以完全隔離眼淚的拜訪,但是這時我卻因為他這麼簡單一句話,差點濕了眼眶。

我並未是被他觸動。

他這一聲對不起太輕太輕,輕到無法觸摸到我的心,無法驅散我心底的怨恨和陰霾,更無法抹去他賜給往後餘生的種種噩夢。

我更認為,他這個輕若鴻毛的致歉,是對我這段時間所遭受到的折磨最重的藐視。於是,他所有曾經對我的好和柔情蜜意,再到他後麵對我的踐踏和摧殘,都會成為我犯賤的烙印,這個疤痕它會在以後的日子裏麵醜陋著橫行著,會一次又一次將我帶回地獄。

他這一聲對不起,是對我說的,還是對沒有機會麵世的孩子說的?還有他這一聲對不起,有沒有淨化升華的神力,讓我可憐的孩子在陰冷冰寒的黃泉路,可以少一些跌跌撞撞的孤獨,可以走得更為順暢一些?

咬住唇,我心如灰燼,燃不起懟他的鬥誌和激情,我最終以沉默在他這裏放我自己生天。

似乎在等,等不到該有的回應之後,周唯更是步履匆忙,他一轉眼消失在我的眼前,就像他不曾來過一樣。

可能是因為沒有周唯的幹涉阻撓,也或者是羅智中的辦事能力實在牢靠,馬小妍剛剛把粥帶回來,羅智中就拿著醫院開的條子過來,他還帶了兩個小護士過來,一舉把我挪到了運轉推車上,最後把我直接送到車上。

我沒有想到,羅智中最終沒有踐行他的話,他並不是給我轉院,他是直接把我弄到了產後護理中心來,還把我入住到VIP豪華總統間,這裏還專門配備了兩個溫柔得讓我無法反抗的醫護人員。

無法一時從這頓打擊裏麵快速抽身,我隻管麻木被動接受這種際遇,不哭不鬧,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我就像一條鹹魚那般隻管躺在床上昏天暗地睡個不斷,醒來我也不願四處走動,就坐在床上讓護工把窗簾拉開,我看著外麵被冬天蕭條掉的大樹,時間也不算是熬得太艱難。

我在這裏呆了三天,馬小妍把我的手機給我送了過來,她抓住我的手,說了很多軟話來安慰我,我對著她笑得勉強,她一走,我的臉又暗得仿佛用久的黑板。

白天睡多了,我晚上會失眠,躲開了醫護人員的巡視之後,我困在被窩裏麵用手機上網,我上那些媽媽論壇,看那些孕育圈,我翻著那些陌生人孕育孩子過程中的喜怒哀樂,再用手摁著自己的腹部,一摁就是幾個小時,直到手麻痹才垂下。

時間又過去三天。

這天是星期天。

可能是閑的,羅智中過來了。

很惡俗,他帶了一個果籃過來,他還當著我的麵,把果籃拆了,然後他拿了個蘋果問我吃不吃,我說我不吃,他就讓我趕緊吃飯。

被他盯著,我不想多費唇舌說我不想吃巴拉巴拉一堆,我就此勉強往嘴裏麵塞米飯,以求維持自己這條半生不死的小命,這時我安靜了許多天的手機響起來,那清脆的鈴聲打破我的寧靜,將我拽回了殘酷的現實。

可是我不知道這個電話有那麼大的魔力。

我接了起來。

那頭,是一個年輕親和的女聲:“你好,請問你是劉多安劉小姐嗎?”

我這個時候還慶幸這個電話適時打來,讓我有借口可以暫停吃飯,我很配合的:“我就是。”

“哦,劉小姐你好。”

這個女聲更是溫和:“我是醫院這邊的護士,劉小姐你上個禮拜,在我們醫院這邊做了唐篩檢查,你的產檢結果單出來了,麻煩劉小姐你三天內過來拿一下,不然壓太久,後麵不好找到。”

就像是被什麼狠狠擊穿心髒,痛從內到外不斷蔓延,我平靜萬分:“謝謝你。請問你可以幫我先看看這份檢查單的結果是怎麼樣嗎?麻煩你了。”

大概是這會兒不忙,有時間搭理我,這個護士說:“額,你等等哈,我看看…..額,劉小姐,你的唐篩檢查結果顯示是低風險,你的寶寶通過了這項檢查,正在健康成長,恭喜你。”

手頓時無力,我的手機下滑到耳垂處,我把它撈回來,我用冷靜得讓自己感到害怕:“謝謝你,但是這個檢查報告,我不去拿了,我的寶寶,它已經沒有了。”

掛掉電話,我對上羅智中詢問的眼神,我咧開嘴朝他笑了笑,然後我整個人趴到餐桌上,先是小聲嗚咽,後麵我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