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杯頓在桌子上,鄧君影取出一根煙來,她用白皙細長的手指夾住,她微微埋下臉去點燃,吹著嫋嫋煙霧,她再抬了抬眼皮子:“你手上,聯大那5%的股份,賣給我。”
怎麼都想不到,她這周旋迂回這麼幾個小時,會是提出這般要求,我愕然一陣,我見鄧君影盡在掌握的模樣,我也不好自取其辱的想要扯淡敷衍過去,我誠懇說:“那個股份麼,我簽過資料之後,我就沒再管。我沒怎麼注意協議上麵有沒有標明允許買賣,我回頭看看去。”
“不用去看。”
鄧君影舉起手來:“我未必是要真的將它買到手,我的本意是,你找個時間帶上我,去找羅智中,向他表達你想要把這個賣給我的意願,之後的事,交給我即可。”
我越發疑惑:“你讓我幫的忙,就這樣?”
點頭,鄧君影語氣淡淡:“是,就是這麼簡單。太難的,我想你也未必會答應。”
我要真的把鄧君影帶去見羅智中,估計羅智中事後也就把我轟炸個狗血淋頭,我都被他罵得皮兒厚了,再多一頓也沒什麼所謂,我唯一擔憂的是,眼前這個鄧君影讓我看不透,我無從揣測她的本意是什麼。
如果她是因愛生恨,往包包裏麵擱著把菜刀,去到羅智中麵前趁著他不備就把他大卸八塊,那我不是幫凶啊!
忖思權衡一番,我拿捏著詞措:“恐怕,我不能答應你。”
鄧君影挑眉:“為什麼?”
我挺直腰來,與鄧君影保持平視:“你說的這個事,對我來說是很簡單,我基本是輕輕鬆鬆就完成任務。但我猜不到你去見羅智中,是想幹嘛,我擔憂我會給羅智中造成麻煩。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進了聯大這麼久,羅智中作為老板沒有薄待我,我不能因為我想要從你這裏套取信息,就把他給牽扯進來。”
忽然興趣盎然,鄧君影睥睨著我:“你認為,我能對羅智中做什麼?帶著硫酸潑他一臉?揣著砒霜塞他一嘴?還是帶把槍直接把他斃了?”
我被揶揄得有些訕訕然:“我倒沒有這樣想,我隻是…..”
行事作風,與羅智中有著濃濃的雷同,鄧君影打斷我話:“你別想的那麼豐富。我想要見羅智中,是想跟他要債。”
又是愕然,我下意識的:“啊?”
有些輕蔑的勾起唇來輕笑,鄧君影說:“羅智中那玩意,小氣吧啦,當初分手,他說他可以將聯大8%的股份贈予我,還將他在福田會展的一套房子給我,我當時氣他辜負我青春,我就沒當場說要拿,羅智中當時怎麼說的,他說我啥時候想通了,想要那些東西,就約他。鬼知道,我後麵發信息給他,他就沒回過我。所以我決定,我還是要主動出擊,找他要錢去。不然他就這麼老賴著,就一直不用給,便宜了他。”
因為鄧君影的語氣裏吧,夾著半分認真而又有調侃的意味,我難辨真假,再有就是我覺得鄧君影和羅智中之間這種隱私事,也輪不到我去摻和,我更加堅定自己初初的決定,我說:“這樣啊,我建議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他,三口六麵的說清楚,發信息畢竟沒有打電話靠譜吧。”
鄧君影猛的吸煙,她瀟灑萬分的吐出幾個煙圈之後:“我不要,我就想你幫我。劉多安你就給個爽快話,這個交易,你要不要幹就成。”
停了停,鄧君影又添了幾句:“我可以先給你透個底,之前想方設法陷害你的賤人,還沒死心呢,還在繼續搞事情。我覺得,你還是知道的好,畢竟敵人一直在暗處,你在明處的,想想就坑。至於羅智中,你要真跟他合作多年你就知道他的尿性,你認為我可能欺負得了他?這個交換,對你來說是你占便宜的。”
蹙起眉來,我反複揣度糾結,我心裏麵的天平幾番傾斜舉棋不定,我最終沒能鬥得過自己的好奇心,我說:“那可以吧。不過,這兩天不行。不久前我才被羅智中罵了一頓狗血淋頭,我這兩天要再生幺蛾子,我還不知道他會怎麼罵我。”
嘴角露出滿意的一抹笑,鄧君影:“那就這樣說好,你幫我約上羅智中,我跟他聊過之後,我會給你一份資料。這樣,你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