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你搞什麼鬼(2 / 3)

我裝作沒看到他的身上也淌著水滴,他的唇因為冷凍而變得發紫,我悶聲鑽進了一旁的洗手間裏。

隔著門,周唯氣還是挺長的:“待會,我讓個女服務員把衣服送進來給你。”

咬著唇,我沒再出聲。

外麵寂靜了一兩分鍾,才有一陣腳步聲接駁上來。

知道他確實是出去了,我放下心來,洗了個痛快的熱水澡。

我披著毛巾出來沒一陣,還真有個聲音很溫柔的妹子給我帶來了衣服,是比較休閑的春秋款運動裝,與這個配套的,還有一雙運動板鞋,她還把我換下來的衣服討去,說是幫我拿去幹洗。

一想到我在這裏的消費全是記在周唯的賬上,我自然是沒有半點客氣把衣服給了她,然後我讓她把這邊最貴那個餐廳的餐牌給我來一份。

確定了周唯沒有再在門外,我本該變好的心情朝著我搞不懂的方向前進,我鬱結難解,隻能找他錢的麻煩,我按照餐牌上最貴的些菜一通瞎點,而且每一個都是十份二十份的寫上去,到後麵,我還叫了瓶死貴死貴的酒。

在心裏麵默默盤算著我這頓下來,能廢掉周唯五六萬,我再想想他曾經三塊五塊的跟我計較地鐵費,我的心裏麵有一股說不出的痛快。

這會兒零點已過,餐廳的消費高峰期已過,錢到位了啥都好說,我點的東西陸陸續續送上來,擺得我都沒處落腳,我悠然自得坐在陽台上看著滿屋子的美味佳肴,我再自斟自飲著那瓶好酒,我這段時間所有的鬱悶付之東流,這或者是我這幾個月以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夜晚。

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喝得有些上頭,我倒在床上睡得很沉,我又開始跌入夢境不可自拔,在夢裏我回到與周唯的初遇,我與他的故事開頭在夢裏麵錯開來,那晚夜光皎潔,他並未與我去的酒店,他而是邀請我到深大總部校園走一走,路過西南的時候,一陣風從下文山湖穿堂而過吹亂我的發,他伸手過來幫我撩捋那些淩亂,然後他衝著我笑容。

他的笑容燦若霓裳。

然而美夢有個殘酷規則,它總愛在最美的時候停下來,我驚了一下,睜開眼睛已經是滿目光亮。

昨夜噴著熱烈香氣的菜肴,被明媚陽光折射出滿地冷冰,我掂著腳穿過去,打了電話給服務員,不多時我的衣服鞋子就被送了上來。

換好衣服,我宛若新生般從房間走出來,卻在門口處下意識站住了腳。

在靠著門左邊的位置,淺色瓷磚的縫隙裏,被水跡漫過的地方在我眼瞳裏凸顯著它的存在感,我不知是不是被鬼迷掉了心竅,我徑直伸手過去摸了一把,潮濕滿滿。

剛剛才被清潔工阿姨拖過的地板,已經了無蹤跡,我神使鬼差朝那個阿姨問:“你好,我想請問一下,剛剛是有人呆在這個房間門口嗎?”

是個健談的人,這個阿姨說:“對的叻,有個小夥子啊,他一直在你門口徘徊。我六點過來擦窗戶,我說小夥子你這個衣服還滴著水你不換一下,他就讓我不要說話不要吵,我看他樣子不像搗亂的,但是看他渾身水的都不知道換下衣服又怕他是不是有些傻的,急的我喲,給我們經理打了電話,我經理說他是這裏貴客,讓我別管他做什麼,而且不能驚擾他。”

把拖把提起來一些,阿姨繼續說:“我到上麵那個樓層擦完窗戶下來拖地沒一會,有個服務員拿著東西來敲你門,那小夥子就急急忙忙跑了。”

我內心百般滋味如雜草叢生,它們瘋長盤繞,纏得我胸口一陣陣作悶,我勉強笑了笑:“謝謝阿姨。”

“你這小姑娘,真是有禮貌。這邊大多數來住酒店的,想問我這個老婆子啥,都是喊我喂呢。”

被我這聲稱呼拉近了距離,這阿姨居然語重心長起來:“小姑娘,你跟昨晚那小夥子是情侶鬧矛盾了不讓他進門啊?我看那小夥子,長得挺靠譜的,他鬧矛盾了連衣服都沒換,就披個毯子在這裏等著你,是孩子氣了點,但畢竟他那是對你有意,他才能幹出這個事來,你們年輕人吧,吵吵鬧鬧差不多得了啊…..”

我心亂如麻:“謝謝你了,我趕時間先走了。”

從酒店裏麵出來,被雨水洗了一整夜的天空分外亮堂,被洗刷過的水泥板幾乎不染粉塵,我站在街口攔的士的當口,我不經意回眸去望昨夜我避雨的地方,那裏早已經人聲鼎沸人潮絡繹不絕,夜色掩蓋的寥落已經不複再見,於是我昨夜種種,就這樣彙入喧囂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