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空白幾秒,我暗自想著不對啊,明明那個跟著偷拍的人被我們抓了個正著,羅智中也勒令讓她刪掉了,怎麼還有照片?
我在萬分淩亂裏捋了個當務之急我最該要確定的問題,我問:“這個照片,哪裏來的?”
其實我問出這個時,我的內心裏被數量龐大的惴惴不安占據,我與鄧君影的關係剛剛略有改善,而且我開始認為她這個人總體上不錯,是個值得我多些來往的人,我害怕她說出一些打我臉的話來,我更會連帶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我會認為自己瞎了。
所幸,鄧君影隨手把照片丟在茶幾上,她還是如出一轍的淡淡腔調:“前幾個月有人給我發了快遞,那個包裹弄得幾斤重,裏麵就隻有這張照片。而且,寄件人是個縮頭烏龜,把自己的信息抹得一幹二淨。”
我能感覺到鄧君影對羅智中的在乎,就像藏在水草裏麵的魚兒,即使她窮極力量想要將自己藏匿得足夠隱蔽,這條小魚吐露出來的泡泡還是會出賣她。
比起怕她誤會,我更不忍她黯然,我連忙解釋說:“鄧小姐,這張照片是這麼一回事。幾個月前有次我跟著羅智中外出看項目,中途工地出了個事故,那晚我是跟他去酒店與受害家屬談後麵的解決方案。這照片上麵看著,好像我和羅智中是挨貼在一塊的,實質上是角度問題。”
鄧君影眼睛半眯,語氣玩味:“你是怕我誤會你,轉而繼續針對你?還是,你怕我難受?”
好歹比我大個七八歲的光景吧,再有她的閱曆也不是那麼簡單,鄧君影的剔透讓我無所遁形,我窘狀畢露:“我隻是實話實說。”
咧開嘴,鄧君影笑了:“行了,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這個照片,早幾個月我就收到了,它對我就算是有作用,也過了幾個月,什麼時效都沒有了。我今天會過來找你,是因為我改變主意了。”
我沒能跟上鄧君影的步調:“啊?啥?”
“本來我是打算等你撮合我和羅智中見麵,我再給你某些在暗地裏對你使壞的人的信息。不過我今天早上起床,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現在就告訴你。”
坐正了身體,鄧君影好不造作的伸手把我拿上來的酒拿過去,她給自己倒了小半杯,她湊到唇邊舔了一口,隨即將它們肆意傾倒入口,她再輕輕用拇指勾了勾唇:“這酒味道也還行,沒有你想的那麼不濟。好了,閑話不多扯,我們步入正題。”
“小唯以前,有帶你去見過馮聞斌對吧?”
生怕我一下子想不起這個人似的,鄧君影又加了句:“就是馮蜜的爸。”
壓根不需要絞盡腦汁去竭力回憶,我腦海裏麵瞬間浮現一個世故圓滑的形象來,在電光火石間,我驀然想到我見到馮聞斌那一晚,他另外叫了周唯過去說是要給周唯說周天陸生前的一些事,周唯與他聊完出來,他明顯變得不是特別開心。
一個激靈,我渾身一顫,我的雞皮疙瘩起了幾圈:“有,一次。那次他還把周唯單獨叫去…..”
我還有萬千疑惑,但是我忽然想到我此時不該妄自揣測影響鄧君影的思路,我連忙止住了聲。
鄧君影就此掐住我的話茬:“沒錯,就是他在私底下引導小唯往那個方向想,周叔叔的逝世不像小唯當初想的那麼簡單,那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端起酒杯,鄧君影又是小飲一口,她淡聲說:“然後,他在小唯對那件事展開調查深挖時,各種製造煙霧彈,製造假象,讓一切證據指向羅智中,馮聞斌是想要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小唯和羅智中繼續死鬥,以此來達到他變態的目的。”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馮聞斌,對周唯和羅智中,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製造矛盾讓那兩個傻逼互掐,對他有什麼好處?他是同行?想坐收漁利之利?”
“要說到利益牽扯,這個不太大可能。雖然馮聞斌的產業,與羅智中小唯他們現在從事的行業有些交織,但他們的資源是交錯開來的。至於馮聞斌為什麼會這樣,說到底,還是上一代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