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我患得患失,又充滿希望(1 / 3)

將手機屏幕稍稍朝內裏傾斜了一下,我避開謝薇的視野範圍把手機開了鎖,點進去。

麵對著我長氣的神神叨叨,周唯隻是簡潔的回複了兩個字,他說:“哦,好。”

我捏著手機盯著周唯這兩個字不過十來秒的光景,再向他所在的方向投去視線,周唯已經不見蹤影。

我再四顧環視,還是不見他蹤跡。

我忽然覺得很沒勁。

對於會不會把謝薇弄得徹夜難眠,我不複剛剛那股熱乎,我勉強堆著笑臉再與謝薇掰扯了幾句,我快要詞窮之際,王恒歪打正著的救了我一命。

他總算徹底滿足了他的表演欲,王恒沒再霸著話筒嘰嘰歪歪個不斷,震耳欲聾的音樂響起來,這裏已經不適合聊天,我鬆了一口氣,拿起一杯西瓜汁與謝薇隔空碰了一下杯,然後我裝作很認真的在聽歌。

這期間,王恒自己一個人過來了一趟,他給我倒酒讓我和他喝一點,我不管他怎麼勸愣是沒喝一口,王恒這小子還像跟我磕上了似的,他回頭帶了另外幾個男男女女過來,這一堆人的湊在一塊這個嘴巴動一動那個嘴巴動一動的看得我直頭疼,我不得已抿了一點。

本來出來玩,人多而雜,這個人需要聯絡聯絡感情那個人需要敘敘舊啥的,王恒也是忙得可以,他在我這裏討完彩頭,人就顛簸不知到了哪裏,我又繼續像尊佛似的臨危正坐著,時不時用餘光死掃,在不小心與別人眼神對視上時,還要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就我如坐毛氈了大約十來分鍾,周唯總算回來,他湊到王恒的身邊去兩個人在那裏咬耳朵一小會,王恒隨即站到點唱機旁等著一美女把那首陳奕迅的《十年》唱完,他就迅速把音樂暫停,然後麥克風回到他的手中,他又開始新一輪的表演。

很耍帥的把前麵一丁點頭發往後捋,王恒特別誇張的語氣:“各位帥哥,各位美女,難得今天大家夥聚一塊哥倆好姐們好的,這是第一個喜事呐,但是其實我們今晚還有個喜事兒是啥呢,就是周公子咧,他想沾沾大家夥的喜氣,他要借著咱們這個大好機會給他最愛的女人求婚,我們也樂意給做個見證,大家說好不好?”

王恒這畫風突變,宛若轉眼渾身成傳銷講師似的,就這樣他竟然還迎來一眾的擁戴,叫好的起哄聲一波接一波,直衝得我耳膜生痛。

在這樣的場景下,我竟忘掉初衷,我居然忘記第一時間用餘光去觀察謝薇的反應,我而是把視線全然傾注在周唯的身上。

隻見他用手拉著衣袂把衣服扯整齊了些,周唯再把衣領子也弄了弄,他走到王恒身邊從他手上接過麥克風,他清了清嗓子,目光隨即全然朝我這邊落定,他張了好幾次嘴,才緩緩傳出聲音來:“劉多安,我本來有許多話要與你說,但我站到這裏,有些緊張了。不然我先唱首歌來緩和氣氛好了。”

我心想不妙,這個傻缺該不會又要開始唱被我改成動物園運動會的拔蘿卜那首歌吧。

事實上我雖然是想多了,可也不算是偏離到十萬八千裏。

又刻意幹咳著,周唯再一次清嗓,他旁若無人的唱起來:“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燉了火鍋吃,我手裏拿著蔥花辣椒八角撒下去,狼吞虎咽我仍然是個大帥哥。”

似乎是怕他那些同學笑料不夠,周唯這丫唱完這一段,他倒回去,重新開個調子再唱一遍。

這一回,他還沒全唱完,他這些老同學,個個都不太能憋得住,竊笑的聲音彼起此伏,比剛剛的起哄聲更重更濃的直灌我耳中。

我原以為當周唯在我麵前被眾人侃笑顏麵盡失,我會極度痛快他終於得嚐我當日在婚禮上那種種屈辱感,然而這一刻到來之際,即使他那些老同學的笑聲裏麵夾雜的未必全是惡意,我卻聽不下去了。

神使鬼差著,我踱步上前離他近一些,暗聲說:“停,你能不能別唱了,你是想笑死你那些同學鬧出人命來就夠熱鬧了是吧?”

臉不改色心不跳的,周唯愣是字正腔圓的唱到最後一個音符才停下來,他枉顧那些越來越出格的笑聲,他把所有視線的焦點完完整整落在我的身上,他語速緩慢到快要與一字一頓比肩:“劉多安,我不在乎在場的同學是不是會笑話我,他們會不會在心裏麵想幾年不見,我周唯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是不是精神狀態不太好,我剛剛唱這首歌,是因為我此刻的心情,與當初我第一次在你身邊唱這首歌,是一樣的。我既對我與你未來的關係有些緊張忐忑,又有期待,我患得患失,又充滿希望。我那時候就希望往後餘生伴我走一路的人一直是你,可是我曾經蠢過錯過,我給你造成過很多不可逆轉的傷害,我沒有時光機器,我沒法回到過去把自己做過的錯事一一抹殺掉,我隻能抱著僥幸心態,希望你是一個不計前嫌的小仙女,你願意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願意成全我對著你的緊張忐忑和期待,願意諒解我對你的患得患失和充滿希望。劉多安,我周唯,就不上對天下對著地發誓了,我也無法對你許下充滿變數的諾言,我隻能說,若你願意再嫁我為妻,我會努力讓自己活到一百歲,我用接下來的70年往死裏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