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你這是想要搞死我?(3 / 3)

我是不想讓周唯往死裏伺候著我,但聽他這麼一說,似乎也有些道理,他留在家裏多些與我相對,是要比去外麵跟別人勾心鬥角來得要好,我隻得再次妥協:“那行那行,你怎麼高興怎麼來。”

俯過來把我下麵的坐墊往裏麵輕拽了幾下,周唯話匣子打開就關不住:“你這陣子,別瞎折騰工作那邊了,你歇著,別三天兩頭沒事往工作室那邊跑。你要是騰不出手來,我從寶路調個人給你。”

我晃了晃腿:“那不用,馬小妹過來了,有她盯著,亂不了。”

長長籲了一口氣,周唯說:“那就行了,你讓她辛苦點,工資再往上加,錢不夠從我這裏拿。”

我用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人家馬小妹更多是為了我和她的友情,你以為她現在缺這個錢撒。我跟她實行分紅模式了,有錢一塊浪,沒錢一起吃糠,就看年底那一把。”

周唯作恍然大悟狀:“馬小妹是好事將近了嗎?”

我點頭:“是聽她那麼一說,我得攢著紅包錢了。”

與周唯就馬小妍的婚事,我們展開了新的一輪八卦,越扯越遠的,我越覺得馬小妍這不聲不響的就一人生贏家,我越是欣慰,嘴巴都快笑抽了。

被周唯盯著不得去工作室那邊,我儼然成了他圈養起來的豬,我每天的任務除了吃就是努力吃,剛開始我是有些無所適從,但是慢慢的我竟覺得就這樣還不賴。

這期間,周唯要去看周進陽與周絲雲,我死皮賴臉死乞白賴,他才願意帶我一同。

周進陽早早出了院,但他仍是家裏醫院兩地跑,至於周絲雲,她已經醒了過來,但她整個人反應分外遲鈍,醫院那邊還是說要以最終報告來說事,但我能從醫生那些含蓄的表露裏聽出些許別的意味,周絲雲是被傷了神經線,這可能導致她不會再像以前那般聰慧,她極有可能保持著這呆滯之態,往後餘生都活在迷霧裏。

我看她遲鈍冷寂的眸,再看她目光轉向我們時雙眼裏盛滿的傻笑,我特別百感交集。

以周進陽的人生閱曆,再以他還沒有糊塗掉的大腦,他或是能想到周絲雲若是簡簡單單的滾下樓梯,這不太可能會導致她現在這般嚴重,隻是我揣不透周進陽到底在想什麼,他沒有再提及自從周絲雲入院搶救之後就沒影的周天權,他似乎也沒有追究周天權的意思,總之他將腰挺得筆直坐在椅子上,他特別細致的剝開提子的皮,再喂到周絲雲的嘴裏去。

他對周絲雲似乎充滿慈愛,卻又極度殘忍。

隨著越是走近,我越是知道這樣的家庭,鋪排在奢華下的所謂親情,它與貧窮家庭裏麵的不得已抉擇舍棄,會有著同樣的冷酷和單薄,其實看開一些,會讓自己更好受。

從醫院裏麵回來,我將自己的悶悶不樂藏匿得風吹不透,我繼續假裝快樂,與周唯共同營造出一種太平的假象。

他的廚藝越來越見長,我懷孕了之後也沒多少孕反,我的胃口反而變得更好吃得更多,於是吃飽了之後就得要去散步,我與周唯牽著手從小區的這一頭走向那一頭,在日落餘暉裏看他與我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並幾次貼在一起。

對激情也有了克製,晚上睡覺周唯不輕易與我挨得很近,他說了兩個理由,一個是怕靠太近他容易被我勾起火來,另外一個是他怕他睡著了不小心碰到我的肚子。

我接受他這兩個看似一本正經的說法,並與他保持著相隔三十多厘米的距離各自安睡。

這樣的相安無事歲月靜好,曾讓我幾度錯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往後麵延伸到永無止境,而我與周唯,會這般一直一直的能抵額相對,我與他還有大段大段的美好未來可以揮霍。

我還是那般天真與無知。

我還是能那麼輕而易舉忘掉所有的暴風雨,都會在風平浪靜的美好之後,張牙舞爪猶如洪水猛獸般一舉來侵,會一舉將所有的所有打倒在地,而我再也不能回到這個美好安靜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