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謝薇應話,周唯攬著我就往裏麵走,他還順勢的用腳勾著把門給蹬上了。
知道這門膈音好,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把嗓子壓到極低:“你怎麼就答應跟她出去?”
眸裏有淺淺的思慮堆砌,周唯也是輕聲說:“劉多安你好好在家裏休息,我很快就會回來。”
將我摟扶到沙發上坐下,周唯再把他拎著回來的公文包撂到書房去,他折返回來又是溫聲細語讓我在家待一陣,他就徑直隨著謝薇出去了。
心神一直不定,我麵對著滿屋子的空曠和寂寥無所適從,我坐立不安下隻得站起來每一個角落都走了個遍,回憶的潮水就突然包裹著我將我撞回了過去的沙灘上,我再一次見到了年少的周唯,我再一次那麼清晰的看到他年輕而陽光明媚的臉龐,我再一次看到他被朦朧的光線籠罩著的稚嫩和青澀,那時候那個男孩子到底有多純粹到底有多好啊,我居然慢慢的變得沒法記著那麼清楚了,我離過去也越走越遠了,我明明還擁有著他啊,怎麼我這會兒心裏麵有那麼強烈的不安和悵然若失呢!
我最後停留在陽台上,我雙手把著纖細而冰冷的護欄鋼絲網兒往外麵張望,不斷的張望,終於周唯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簾裏。
他走得分外的慢,他似乎沒邁一個步子都要作出十二分的考量,此時此刻的他就像一個不願歸家的蝸牛那般挪動著。
即使隔著這麼的遠,我還能從他有些模糊的表情裏看到了凝重的皺眉。
我忽然有陣陣不好的預感,他是有壞消息要帶給我。
門響了。他進了家門。
迎了出去,我強顏歡笑著挽住他的胳膊:“周唯你午飯吃過了嗎?”
卻是第一時間將手臂抽了出去,周唯冷不丁就是跳躍道:“剛剛周絲雲待過哪裏?她除了坐在沙發上還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先是短暫茫然,我蹙眉搖頭,我用手指了指沙發的某處:“沒有,她就一直在這一塊位置吃零食喝飲料玩拚圖。”
目光傾瀉著,周唯快步湊過去彎下腰,他抓起附近幾個抱枕抖來抖去許多下,他再半跪在沙發的邊緣處,不斷伸手去掏那些彎彎繞繞的細縫,他埋頭尋了許久一無所獲,他才抬起眼簾看我:“劉多安,以後不要隨便是什麼都往家裏帶,尤其是周家這幫人。”
被周唯的嚴肅口吻弄得有些撐不住,我很是無力辯說:“是爺爺帶了周絲雲過來,說是拜托我….”
“就算是老爺子那也不行!不可否認他不是什麼蠢蛋,但他已經老了,他已經老糊塗了,現在他一心一意想要家庭和睦,他才不會管那麼多亂七八糟的。”
又是埋身繼續搜尋了幾分鍾,周唯甚至還趴在地板上往茶幾和沙發底各自掏了掏,他再一次確認之後,他嗓音冷凜:“確實,周絲雲裝傻這個策略,是目前為止她要自保的最佳策略,她即使裝傻失敗,讓周天權看出破綻,這也算是給周天權一個台階下,周天權也由此得知周絲雲的選擇站隊而暫時放過她,但周天權放過周絲雲是一碼子事,他會利用周絲雲又是另外一碼事。你不要覺得周絲雲曾經有向你透露出與你交好的意願,她就能做到真正與你交好。她以一個代替品在周天權身邊多年,伴著像周天權這種自私惡劣到能六親不認的人,她還能安然這麼久,她不可能就是一個心思簡單的人,在緊要關口她為要自保,是可以出現任何變數的,你和她接觸太多,對你百害無一利。”
被周唯這劈頭蓋腦的一頓批判砸得眼冒金星,我生怕我為周絲雲辯白,會惹來周唯又是晦氣一句他有被害妄想症啥的,我隻能順著他說:“我知道的,但今天爺爺非要把她擱這裏,我也沒法啊。周唯你別生氣好不好。”
說完,我稍稍用點力搖晃著他的手臂。
遲緩了約是半分鍾,周唯的手輕拍在我的手背上,他慢慢說道:“劉多安,我不是想要說你。我隻是擔心你這樣別人稍微對你說幾句軟話你就能掏心掏肺的性格會讓你吃虧。今天這事就算了,你以後長記性咯,不要再在家裏招待那邊的任何一個人。就算是老爺子,他下次再敢什麼人都往你麵前帶,也把他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