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漫不經心的模樣:“既然你那麼有把握,你可以自己用啊。”
用手重重搓揉著額頭,蘇小連抽了抽鼻子,她突兀的眼睛眨得飛快,不一陣她的眼眶裏麵有源源不斷的液體奔騰,她伸手去捶自己隻剩下的半截大腿,她說:“劉多安,你非要這樣把我逼到絕境嗎,你明明已經看到,我廢了!我徹底廢了!我沒法再去找謝薇的茬,我隻能….求你。是,我求你。”
誒,我到底還是學不會鐵石心腸,我以為我可以對蘇小連足夠冷硬,可像她這麼傲氣凜然的人,她一垂下她的姿態,我忽然有意氣闌珊到再懶得與她杠,我淡淡說:“你把東西給劉鋼吧,剩下的事,我不保證。”
寂靜一陣,蘇小連嗯了一聲,她滑動輪椅將臉扭向別處,她片刻後:“劉多安,一直以來,抱歉了。”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還是淡然:“你也沒給我造成多少實質性困擾。就這麼著吧,我走了。”
“等等。”
就跟玩兒似的,蘇小連又吃力把輪椅轉回,她仰起臉:“周總….他還好嗎?他一定會大步跨過的,他是個好人。”
就衝她這句話,我想我與她之間的種種小恩小怨,都可以煙消雲散了。
“他很好。我走了。”
從包廂裏麵出來,我對等在那裏的劉鋼:“找一個好點的醫生給她,義肢的錢,從我這邊出。”
劉鋼有些反應不過來:“啊?”
我輕了輕聲:“給蘇小連。她跟著周唯多年,也算是個能幹活的人。”
這才緩過勁,劉鋼忙不迭點頭:“收到。”
“明天,你早些到公司。”
再往前走幾步,我壓嗓:“到會議室來。我要收謝德的網,怕是他會激動亂來,我省得與他起肢體衝突。”
還挺能配合,翌日清晨,我提早半個小時到萬盟,劉鋼已經等在那裏,他還給我帶了熱豆漿和麵包,我雖然有些難以適應他這樣的行為,但我還是接受了他這份好意。
趁著還有時間,我與劉鋼合計了一下呆會可能會出現的狀況,就算是安排好了。
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一群人坐在會議室裏大眼瞪小眼等了老半天,謝德才悠然自得姍姍來遲。
他坐在我右手的位置,一坐下就翹起個二郎腿,他跟個大爺沒兩樣的睥睨我:“劉多安,怎麼的,你是閑了抽著了,又把大家夥聚在一起做什麼?”
我懶得與他再羅裏吧嗦,我直接把謝德挪用公款的單據複印件讓助理逐一發了下去,而謝德,他是最後一個拿到手。
不過才瞄了一眼,他就炸了,他就跟被啥咬了似的蹦起來,指著我的鼻子就罵:“劉多安,你這臭娘們,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就問問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這筆錢,是我從我那鍾老弟那裏借來用用,他都同意了的。我過幾天手頭鬆動了就給他還回去了,你現在又是複印單據又是開會的,你到底想要搞什麼。”
就著會議室裏麵莫名低垂的氣氛,以及再看那些股東各懷鬼胎,我掃了謝德一眼,說:“謝總,不管你和供應商的關係有多好,也不管供應商是否同意你借用這筆錢,你都需要明確知道,在你碰這筆錢之前,它仍然屬於萬盟的現金流,你將它挪作他用,你這數額還超於兩百萬,你這已經構成違法了。”
“我違你他媽的臭娘們!”
眼睛通紅著,謝德仿佛要吃人般盯著我,他開始狗急跳牆啥傻話都能來:“劉多安你他媽的腦子被狗吃了,我他媽的有股權在這裏,我每一年在這裏的分紅翻個幾倍,我提前預支一下紅利怎麼了,我提前預支一下紅利礙著你了?你少他媽的拿腔拿調來嚇唬我,把我惹毛了,我他媽的不找個人來艸你媽的筆!”
沒與他再爭辯,我衝著旁邊法務部的主管人:“這事,交由你這邊處理。”